林岁岁不禁笑了笑,更加压低声音问道:“你觉着,他吟的如何?”
张文渊没想到林岁岁会这样问,不禁为难道:“我我觉着是挺好的。”
“是吗?”林岁岁喃喃了一句。
随后再有什么林岁岁都没听进去过了,她不过暗自庆幸,幸而她将病就病,挂名了其他身份前来,不然又该是一阵麻烦。而她又感到一阵叹惋,父亲曾主持过的诗会如今多的不是风雅倒更是名利攀附了。
眼看太阳将要落下了,这场诗会也暂时结束了。林岁岁辞了张文渊,想独自沿着先前来的小径,原路返回。
不曾想,不知道何时追上来的张文渊忽然喊住她。
她料想张文渊定是要问她明日是否还前来的问题。她转头,正说着张公子便堪堪顿住。
这小径原就不是上会阳亭的正道,恰好是在会阳亭背身不远处通往山下的近道。她原和张文渊从此上是为了贪图近,这下她自己打算从此下倒是贪图这个静,不愿和众多人挤行罢了。
此时林岁岁正处于小径口,这一转身恰巧对上了那会阳亭不远的一处,虽然会阳亭梁檐上挂着细密的竹帘遮阳,垂落下来几乎遮住亭身的一半,但是那侧身端坐的黑衫还是让她堪堪顿住,这样细密的云纹,这样持杯的手势,这样端坐的体态
“公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朱虞如今都这样不顾及了吗?可那日对自己不是还那般顾及的吗?”林岁岁心里冷然道。
忽然,她笑了笑,对着张文渊扬声道:“张公子,今日诗会很是不错,希望你明日还能带我过来。”
张文渊愣了愣,回过神来不免欣喜道:“一定,原我还以为姑娘明日就不想来了。”
林岁岁又靠前了一步,充满笑意地看着张文渊,实则余光又全在那黑衣上,大声决绝般道:“我做事很讲求意义,偏我想来我此前,便觉得很没意义,苦苦追寻的不知是什么,一直误他人,误自己。众人皆说我眼界高,不易亲近,实则众人无不是说着钟情于我,实则却只是想攀附于我。若只是想借助我,我又怎会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来遂别人的意。我见众人皆此,”林岁岁顿顿了,话锋一转,如春风拂面般笑道:“唯有张君是不同。”
张文渊本来还被林岁岁决绝又露骨的话惊得不知所然,却听得那句“唯有张君是不同”,不禁当下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看林岁岁。许久,他见林岁岁不言,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林岁岁早已不见人影。
“这是认可了我吗?”张文渊不禁绯红着脸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