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李启陡然被一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李启虽然挣扎不已,但那人力气极大,硬是稳站勒着李启使劲。
林岁岁看清是朱虞后,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起来,她甚至想过去帮忙,却被朱虞叫住。
“你别动,你就站在那!”朱虞手上还在使劲。不一会,李启便没有声气了。
“朱虞杀了李启!”林岁岁满脑子都只剩这个。
朱虞倒是镇定不惊的样子去探那李启的鼻息,确认过后才往林岁岁这边来。
此时的林岁岁只是死死盯着李启的尸身,有些慌乱地颤抖着。
当朱虞的手抚上她脸仿佛擦拭那些不存在的泪痕时,她才堪堪回过神来,对上朱虞那双略显疲态的眼睛。
“我吓到你了么?”朱虞哑声问道。
林岁岁虽然摇着头,但还是不禁看向他的手,此刻对她极其温柔的手就在上一刻毫不留情地了结一条性命。
“你记得,李启是我一个人杀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朱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虽然极淡却颇有不容反驳之意。
林岁岁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这人就是我们一起杀的啊!”说完便使劲挣脱朱虞要去处理李启的尸首。
还没触碰到又被朱虞阻拦住,她根本不管不顾,一顿胡乱的挣扎要挣脱朱虞,眼睛就死死盯着那李启的尸首,像失神一样的发疯。
朱虞也不管她,只是强硬地捏着她的肩,迫使她看着自己,郑重又大声地说道:“你清醒点!你知不知道,我来时就被人看见了,这件事迟早会到我头上,不管你参与了还是没参与,我都绝不可能幸免!”
林岁岁的肩被他捏得生疼,又被他这么一吼,倒是不再挣扎反而委屈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朱虞一改往日的样子,也不管她委不委屈,哭不哭的,径直说道:“若你在此出事,先不说你父亲能不能保下你,你父亲和林氏必然受到殃及。若你父亲执意保你,怕是免不得被逐出士族,这罪人之名,你担不起便会自戕。若你父亲不保你,你的下场必然还不如自戕。两个人是罚,一个人也是罚,况且,这人就是我杀的,和你有什么干系?”
林岁岁听此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地哭起来,说道:“那你怎么办?”
朱虞见此,放开了对她的禁锢,毫无情绪般说道:“北齐的质子也不过就是北齐的废子,我从来到这里的一刻起,北齐就已经做好放弃我的准备。至于南梁,从来也没有过我的容身之处。我活着便是句句难言,步步难移,事事难为,此身何惜?”
朱虞说完便轻轻地替林岁岁擦去那些泪痕。
林岁岁直直望着他道:“此身何惜?那你这些年的如履薄冰是为的什么?那你一次又一次拒我于外又为得什么?原你在刀上行走这么久只为一句此身何惜?”
朱虞被她说得无言,神色更加暗淡起来。
林岁岁见此又不禁流泪道:“你原就是个很惜命的人啊,爱惜到什么都舍弃,活得这样辛苦却亡于此事,为什么这次这么蠢?”
“此时杀他很蠢么?难道我应该等到你同他大婚那日么?还是说原就不该杀他,要安心地祝你们百年好合么?”
此时林岁岁对上朱虞的那双眼睛时,发现那双本是一直沉寂的双眼竟然不再似从前那样迷雾万里,反倒是清楚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朱虞淡淡地说道:“原我以为我现在才杀他是真的蠢,如今看来你吃他的苦头,吃的倒也不多。”
林岁岁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又听得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那日说怯弱的张文渊当众诉说对你的喜欢很是让你怀疑什么才是真的怯弱。可我如今清楚地告诉你,若我他日亡于此事,我断然没有千字的碑铭诉说什么,可我有三个字,虽世人都不见闻,但唯有你,会最清楚。”
听完,林岁岁就被朱虞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