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有话好好说啊,对美人儿大打出手不好吧?”罗弈河双手抱胸,事不关己似的笑呵呵看着他。
驸马抓着被踢红了的手,仍盯着玄微不松眼,双目比手还通红:“都是你!是你这个余孽,害得淮西与我离心!”
玄微蹙起黛眉,并不开口询问或反驳什么,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这锅可不能乱甩啊驸马爷,”华寺卿一下就不干了,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怪他的人呢,“您和公主成亲那段时间,玄微可是埋头在我大理寺验尸破案,哪儿有闲工夫挑唆你们夫妻感情?”
程侍郎之前判断屡屡失误丢了脸面,这会儿恨死了驸马,怒道:“有什么怨言等到陛下面前供认去!看陛下如何对你这个残害他爱女的禽兽!呸,还自称爱妻如命……”
“您曾经确实很爱公主。”玄微柔声开口:
“这满山庄的凤纹地砖、公主寝殿的雕凤瓦当、还有那好几床极好的府绸桑蚕丝床单……无不是您照公主的喜好特地准备的。前晚究竟发了什么,让您突然对她下了如此杀心?”
驸马惨笑一声:“这整座温泉山庄我都是为她造的……可自从去岁,她发现我曾置你于死地的事后,同我大吵一架,从此冷淡疏离,无论我怎样道歉解释她都肯不原谅……”
驸马曾置她于死地?玄微忍不住想接着问,华寺卿看到她启唇,忙道:“来人,快把真凶押走!”
“我不甘心啊!”驸马极力抵抗著前后左右将他包围扣押的人,嘶喊著:
“我一介潇洒武人,为了她作诗赋、读科举,她所用的一切都是我摸着她的喜好一一制定,我爱她护她敬她,为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可她呢?就因为我奉先帝之命杀你——她便要跟我决裂!”
……
前夜,公主寝殿里。
料峭春寒在温泉山庄已是降了好几分,而唯一装了地龙的公主寝殿,更是暖炉生香舒适宜人。
“淮西,夜深了,早些睡罢。”驸马捧著书卷从榻上起身,柔声开口。
淮西公主跪坐在矮几边,正点着个金火盆,往里一张一张地烧纸钱。
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驸马,清清冷冷地嗯了声,“那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在赶他。
驸马喉中生涩:“勤国公的亲家明日一早也要来,我便让下人把我那间院子腾给他们住,今夜……可以借你这里就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