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师兄,今晚且来吃酒”
从街巷中出来,李谦之先不着急回道观,而是去码头边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打包了二角黄酒、一只烧鸡、一包牛干巴、半斤豆腐干,使唤一个跑腿小厮儿提了,一摇一摆回来,打发他二文赏钱去温酒,这才请众道士过来,众人也都是吃惯了他的,纷纷眉开眼笑,没口子称赞李谦之为人敞亮,李谦之笑道,“我这人素来钱财上疏淡,只要兄弟们爽快,师兄们有所不知,今日我差些儿还收一大笔香油银子呢。”
因就把那二两香火钱的事情娓娓道来,笑道,“老嬢嬢让我去青城山我祖师观那里供奉,我想着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怎好现在收钱,便再四辞了。”
众道士听了,都是为他也为自己惋惜,这香油钱若是到手了,起码一半是拿来给他们吃喝的,但李谦之说得也是道理,他们都是正经的正一道士,虽然吃酒喝肉,也成亲生子,但这都是道规允许的,并非是无恶不作、坑蒙拐骗的野道士。收了香油银子,克扣一二这是行规,但要说完全办不了事,不能在道尊面前供奉,这也干不出来。
因为这个缘故,这一年半载以来少挣的香油银子,议论归集起来也着实不少了,众人计较着都是一阵唏嘘,李谦之便乘势道,“说来,城里总不可能始终一座庙观没有吧,百姓们有发愿的念头,没有场所,这也不好,久而久之,积愿成念,只怕坏了城里的风水。依我说,道尊佛祖不能供奉了,可没说不能建别的呀。”
“灵清师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众人自然又是把叙州衙门的规定一番分说,李谦之只当第一回听到,寻思了良久,方才笑道,“原来如此,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有个念头,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虽然抵埗不久,但聪明能干,爽快大方,早已被道士们当做主心骨,闻言连忙都追问起来,李谦之卖足了关子,这才压低了嗓门,当着店小二的面,醉眼乜斜,有些朦胧地笑道,“说是不能建庙观,但没说不能建生祠啊,建生祠犯什么忌讳了只要背后有人支持,万没有建不成的道理,依我看,那郝嬢嬢不就是个建生祠的好人选叙州同乡促进会的兄弟们,只要有人牵头,必定是鼎力支持的,有了他们撑腰,还怕生祠建不起来么到时候,我们的香油钱有个地方供奉了,百姓心也安了,郝嬢嬢声名更盛,威望更足,促进会也高兴了,岂不是岂不是”
他用余光瞥着那伙计,见他也听得入神,心底暗暗一笑,更是做足了醉态,口齿不清地道,“岂不是两全其美,没人吃亏的大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