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敏朝衙门的通译,很多也是滥竽充数,水平无法和祭司相比,立场更是值得怀疑,知识教的祭司可以说是整个南洋,或者说整个天下最会做异族语言互通教育的群体了,想要绕开他们,进行大规模语言培训,那完全是事倍功半,不知要绕出多少远路了。
以衙门和知识教密切的关系,以及衙门非常有限的资源,极为繁重的任务,困难的目标来说,回避知识教就等于是自掘坟墓,在昆明还能看出一点分野,到楚雄府之后,上上下下好像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六姐不喜迷信’的说法,和知识教已经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程度。
甚至有好几次,吏目之间私下开玩笑,都说他们其实才是知识教在本地最模范的信徒:对知识教徒来说,学习就是苦行,就是献祭,那要这么说的话,不是在学语言,就是在练习行军技能,温习山野求生知识的吏目,岂不是每天都在苦行和献祭了?知识教又没有官方的皈依仪式,也没什么清规戒律,把大家的情况一套,他们难道不是知识教在彩云道最虔诚的信仰者吗?
“只要把教义一学,那我们也可以做祭司了吧!我看我们平时只要是去教书的时候,和祭司的行为举止,不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异吗!”
虽说派系之分不显,这些外援的吏目,因为都还在学语言,彼此间走得还是近一些的,这一天下了语言课之后,陶珠儿要好的吏目肖美宝,便是半开玩笑地拉扯陶珠儿道,“我们今天先不去吃食堂了——我们衙门的食堂真是丢了买地食堂的脸,还不如街边摊贩好吃,一会儿我请你去吃玉米包粑粑,这会儿你陪我去知识教祭坛走一遭!”
“我们把知识教的讲道听一听,也学一些在心底,下回要是定向越野,迷失方向,要去夷寨求助的话,我们就装成知识教的祭司,胆气岂不是更壮了一些?也不怕夷寨的人,看我们是女娘身份,生出什么不轨的想法来了。”
说着,便把半推半就的陶珠儿,死活拉着,嚷着“走、走、走”,笑嘻嘻地跟着知识教在城内常驻的祭司,叫道,“张老师,你等一等我们”,公然和张祭司一起,去参加知识教的半月祭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