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此一物以做纪念,还望林姑娘万勿推辞”。
林黛玉低低嗯了一声,一滴清泪无声滑落眼角。
羊锦平一眼瞧见,顿时痴了,如此,是不是也算林姑娘为他落泪了?
薛宝宝咳了咳,“时候不早了,既然羊公子已经交托完羊姑娘之事,我们走吧”。
再说下去,虞信真的会捶死她!
林黛玉紧紧攥着玉佩,福身行礼,“羊公子——”
她说到这恍然想起虞仲说的,羊锦平就在今天行刑,嘴边的客套话就咽了下去,顿了顿,方道,“羊公子,一路走好”。
羊锦平却是淡然地多,揖手回礼,“多谢林姑娘,林姑娘,保重”。
薛宝宝朝羊锦平屈了屈膝,挽着林黛玉的胳膊往外走,刚踏过牢房的门槛,她忽地心有所觉,回过头去——
羊锦平正痴痴看着林黛玉的身影,削瘦憔悴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笑,然而,他的眼角却有水渍不停涌出。
她回头看他,他却根本没有发现,兀自那般痴痴流着泪,目送着林黛玉的身影。
薛宝宝无声叹了口气,转眼看向自家小和尚。
小和尚显然还在纠结刚刚咬她的事,宝相庄严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忐忑。
薛宝宝看着就不自觉抿唇笑了起来,唔,还好,她和她家小和尚是happyendg……
……
……
今天虽然没有大朝,皇帝却还是天刚亮就起了床,简单洗漱用过御膳后,就去了御书房。
没有大朝,却不意味着没有政事要处理。
从皇帝刚落地起就贴身伺候他的大太监胡来福早就习惯了他的勤勉,周到又麻利地磨起了墨。
皇帝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奏折,脸色立即阴了下来,“都是废物,不过一个水患,治理到了现在,不知死了多少黎民百姓,还没治好!只会向朕要钱!”
今年黄河水患严重,危及到了好几座大城要塞,是近几个月来,皇帝最头疼的事。
这样的话,胡来福不敢接,谄媚笑道,“皇上洪福齐天,区区水患总是消退的”。
皇帝轻嗤,太监们见识能耐有限,他还能指望他说出什么有建树的话不成?
胡来福又笑道,“听说今儿天刚亮,七王爷就去了慈宁宫请安,不多会,王爷就出了宫。
太后娘娘吩咐取凤印,又去寻太上皇,奴才估摸着,七王爷这是喜事近了!”
皇帝自也心头有数,没放在心上,敷衍接了一句,“皇弟年纪不小了”。
胡来福觑着他的脸色,小心试探,“这宫里宫外都在说七王爷佛缘深厚,薛姑娘更是顶大的福气。
明明不过就是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却先是有虞指挥使为她家支应门庭。
后有七王爷不计门户之分,还能有幸和七王爷一起被菩萨接走庇佑。
以奴才看,咱整个大萧国的姑娘家就没有比薛姑娘福气更大的了!”
因着虞信出事,薛宝宝出京,羊太后安排好的册封郡主大典自然推后。
待薛宝宝回来,因着水患之事,羊太后不好大张旗鼓,又不想委屈薛宝宝,便索性继续往后推。
因此,宫里宫外提起薛宝宝,依旧叫一声薛姑娘。
皇帝心头微动,胡来福继续道,“七王爷落地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治好病回京,却天天嚷着要出家,太后娘娘也不知道操了多少的心。
现在好了,奴才那天还听太上皇念叨七王爷长大了,不能再由着他不务正业,明明在吏部做事,却鲜少去点卯。
上次回京后,更是连和林少傅学书都懈怠了许多,待七王爷大婚后,定是要拘着他好生读书做事的。
七王爷佛缘深厚,又是国师的弟子,太上皇喜欢得不得了,说不准是要亲自教导的,真真七王爷真是好福气!”
皇帝听着他的话,想起的却是被太上皇亲自废掉的萧训。
小七是个有福气的,他的太子却不是。
他年纪也不小了,看父皇那副能活到一百岁的长寿模样,说不得他都会死在父皇前头!
二皇子太小,母家又不显赫,根本立不住!
这满宫的女人都是摆设,天天锦衣玉食地养着,连给他多生几个儿子都不会!都是没福的!
没福的——福气——
皇帝沉着脸看向窗外,“母后还在父皇宫中?”
胡来福看看更漏,“应当是,这个时辰,太上皇应该刚起。
太后娘娘一大早去拜见太上皇,总也要陪太上皇一起用早膳的”。
皇帝啪地合上奏折,起身,“摆驾,命虞信来见驾”。
皇帝赶到太上皇宫中时,正好赶上太上皇命摆饭,就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朕今天倒是正好来蹭父皇一顿早膳”。
太上皇注重礼仪,注重养生,饭桌上是决不许多话的。
天家父子三人沉默用过了早膳,宫人又上了茶。
太上皇抿了口茶,满意抚了抚山羊胡,笑问,“今儿是什么日子,倒是叫太后和皇上一起都到朕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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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太监来报,虞信求见。
太上皇更是兴味,“连虞指挥使也来了?”皇帝忙赶在羊太后开口前起身揖手,笑道,“原是个大喜的日子,父皇、母后,朕准备纳虞指挥使的义妹薛氏女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