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昩在心里低低的骂了声,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才半天的功夫,这个麻烦精就自己找上了门,曹渊的官职是府内典令,这府内就是尚庸君的大将军府,说浅了他其实就是尚庸君的掌令官,平日的军报书信都要从他这里过一遍,他都已经获悉此事,那尚庸君岂不是
想到于此周昩又在心底里咒骂了一遍,曹渊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快,意味深长的问道:
“知情不报,贪功冒进而至损兵折将,不知这两条在军律里应该怎么处置?”
周昩的脸色顿时煞白,他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若是换做他人犯了此罪,怕是已经被拿去祭旗了,尽管如此,周昩依然强压惊惧,装作镇定的问道:
“你到底想怎样?”
“救你。”曹渊面色如常,把玩着手中的简牍,头也不抬的说道。“不但救你,还可助你一臂之力。”
“你一个小小的典令,如何能救?”
“俊达可曾听闻军中治谷司前几日所下的纳粮令?”
听到纳粮令三个字,周昩突然想起刚才斥候说道,在甘冒尸体附近还有些辎重营的士卒尸体,辎重营现在正归治谷司所辖,日常所为无非就是到各乡去纳军粮,只是不知为何会和甘冒碰到一起,难道其中还有些说不得的缘由?
“我刚刚得到现报,辎重营的一个队正立了军令状,在锐步营借了三十余个兵卒去征粮,但仅回来了七人,此刻锐步营校尉正在大将军行辕前听候发落。”
“那又如何?”周昩还想装傻,却抬头看见了曹渊的那一双凤眼,他的眸子深邃幽兰,似是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既然俊达你不想活,那渊便告辞了。”曹渊丢下简牍,转身要走。
周昩的心理防线在瞬间崩溃,赶忙起身拉住了曹渊的手,哭丧着脸,几乎要跪下身去。
“仲叔救我!”
见此情景,曹渊又恢复了笑盈盈的神态,他低下身子扶起了周昩,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便双手作揖微施一礼,撩帐悠然离去。
只余下周昩一人还楞在原地,满脸都是前途未卜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