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昨日收到陈仓郡的牒报,周昩便故意没有上报,而是让甘冒先行一步,仅带了两个贴身的亲卫去追击,又寻了由头调了一队扶风营精锐骑兵殿后接应,并事先拟好了军报,只待甘冒拿了那质子穆无畏的人头回来,便立即上报给大将军,做出一副未谋先动的贤将模样来。
但甘冒却死了,他从此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臂助,接下来可能还要面对尚庸君的怒火。
“穆无畏呢,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么?”
回过神来的周昩突然急切的问道,如今想要保住他的官职,这个质子的人头至关重要。
“属下无能,翻找了许久也没什么发现,不过从现场的马蹄印判断,在甘校尉死后没多久,还有一人牵马经过,他驻足了片刻,甚至还因为血腥味呕吐了会,之后便牵马离开了,属下以为可能是此人救走了质子。”
“蠢材,那你们为何还不去追!”周昩怒喝道,他顺手提起桌案上的简牍,便想向那人脑门上砸去。
“俊达,不要这么急躁嘛!”
这时军帐外的一个纤细的声音传来,周昩拿着简牍的手顿时愣在半空,只见一个身着半袖窄衫的少年抚帘而入,悠悠然的钻进了军帐之中。
俊达是周昩的字,一般能如此这般亲密唤他的,想必应熟知之人,可周昩打眼观瞧,却发现来者竟然是曹渊!
周昩与他并不相熟,也只打过几个照面,此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勋贵公子,走了些偏门在军中混了个府内典令的闲职,却仗着一副天生的好皮囊和厚脸皮的自来熟,混迹于军营的将校之中,倒也去哪都吃得开。
“仲叔,你来寻我何事?”
周昩没好气的扔下了简牍,但还是颇为礼数的唤出了曹渊的字,随即挥挥手让那个倒霉的斥候退下,他不想当着外人谈及此事,营中人多嘴杂,万一传到大将军嘴里,便坐实了他知情不报的罪过。
“无事。”曹渊轻笑道,“但也又一桩小事。”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周昩有点不耐烦,想早点打发走这个人精。
“扶风营是不是刚折了一队精骑?”
曹渊的一双芊芊玉手抚过案几,拿起周昩刚刚扔掉的简牍,笑盈盈的问道,他肤色白皙,柳眉浅笑间似乎没有调侃的意味,只是神态竟犹如个女子一般。
真是个假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