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铁观音。”春伯伯随手冲了杯茶。
田不易接过春茶,发现春伯伯一双透彻深邃的螺旋眼窝宛如鬼魔厉剑要将其吞噬,田不易心生一股冲动,恨不得一拳戳瞎这双眼窝子。
假借饮茶掩饰敌意,茶香清醇润口,田不易借机沉寂心神,净化这股无名来的冲动。
“好茶。”清澈如洗的双眸回敬春伯伯。这老头的眼睛,好邪门!
“会下棋吗?”春伯伯问。
田不易不敢懈怠,回道:“懂规则。”
“很好,陪伯伯手谈一局。”春伯伯的眼窝恢复慵懒,但那慵懒的漩涡却仿佛看穿一切因果的空洞。
田不易心生警惕,不敢懈怠。这种感觉相当不好,好似这一双眼睛,正在剥你的衣服、血肉、骨髓,似要连你的灵魂也一起拨开似的。
“错觉,都是错觉。”田不易清晰的意识到这点。
“哦,”春伯伯枯树一样的脸庞,添上一味诧异,“琅琊赵家确实给你磨了一副好心性。”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痛田不易。
“春伯伯请不要戏弄晚辈。”田不易开门见山。
春伯伯茗茶一口,“声名所累,很多事由不得你。”
田不易在红薯宗的声名当然都是赵梦华带来的,林师叔如此,其他师叔大概也,田不易恭敬行礼,“多谢提点!”
右侧的小方桌上,长出一盒棋篓,篓里不是棋子而是石子。田不易伸手拿起一颗石子,石子于指尖化作一块残破的小红砖。
春伯伯一望之,惆怅几许,默默发出一响叹息,“竟残到只剩两格芯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