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毫不费力地拨开层层风障,和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男人随意的整了整理他的衣衫,慢吞吞地蹲下身子,轻飘飘地拍了拍脚下的树干,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去!”树上的几片叶子随即齐齐地晃了晃,脱将下来,极速向前追去。
叶子风驰电掣,锯齿状的锋利边缘转瞬间就给女人身上添了更多的伤口,鲜血淋漓。女人自知插翅难飞,也不抵抗,停下身来,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铁树牢!”追上来的男人稳当当的落在地上,那棵铁树扎根在他身旁。他温柔地抚摸着树干,宠溺的眼神投向铁树,像是望着心爱之人。那几片叶子也不再骚扰女人,四散开来冲向雪底,也就是男人话音刚落,一圈又一圈高大的树木整齐地拔地而起,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钢铁城墙。
女人被围堵在铁树中央,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她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绝望。铁树围成的牢笼分散开来露出一条通道,男人的铁树就稳稳落定于此。他站在主树的一根树枝上,别的铁树都弯了弯腰,他轻笑着微微颔首,十分受意。女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月坊主,”男人脸上的不快很快散去,又恢复了玩世不恭,“别来无恙啊。”
女人并未搭理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鹓扶,”男人又缓缓开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想为难你。我且问你,在望天井狱的绝灵石锁的禁锢下,你是如何连夜逃脱的?绝灵石有禁断灵力之效。即使凭借你们上古世家的宝术,恐怕也无计可施吧。”
“无可奉告。”鹓扶别过脸去。
“星元异变后,万法皆失,百废待兴。你们这些所谓上古世家的宝术倒保留大半,却丝毫不肯公诸同好。人族屡遭灭顶之灾,鹿焉之战还未将你们打醒吗?”
女人一哂道:“既知是种族之战,你们却还趁着战争将魔爪伸张同胞,这就是正道第一大宗的手段吗?”
男人的脸色或明或暗阴晴不定变化了好几遍,听到最后,他恶狠狠地喘着粗气,目眦欲裂:“你竟……这……这是……污蔑……”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他的手一会儿高高扬起,一会儿又紧紧握成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拼命。他脚下的铁树也愤怒地颤抖着,树枝上生出密密麻麻的小刺,叶子也猛烈地晃动着,应和着男人一起一伏的胸膛,好像要燃烧起来。
好一阵子男人才平复了下来,他直视着鹓扶,说道:“你真应该来拘明山亲眼看看,就会少许多偏见了。你就是被那帮迂腐教条的老家伙灌了太多耳音了。自橐圣人开创仙种共生法门以来,也唯有我日月宗将其发扬光大了。想必不久的千百年之后,即使像铁树这样的地种也是人人都可以与之缔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