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下巴灰胡微微抖动,唇角嗤出一声讥讽“你这般护着哲王,莫不是生出感情来了?”
如水的明眸骤然涌动,她蹙着眉,面露不悦“乱说话,容易咬着舌头。”
“坊间传言,哲王殿下断袖之癖,在荼州便收了你。”宋廉面露鄙夷,言语中嘲讽更甚,“韩子征也是好手段,竟用上美人计。”
顾七双拳紧握,一腔怒火顶在喉咙,连连吸气,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
宋廉见她沉默,脸涨得通红,心中只觉畅快,先前受的羞辱,总算还了回去。
仔细看看,这少年生的确实好看,也难怪得哲王青睐。他摩挲着壶嘴,眼睛里透着淫光,说话更加没了分寸“老夫着实好奇,哲王,究竟是如何宠你的?难不成这男儿身,比女儿家更有滋味儿”
“宋廉!”
顾七“腾”地起身,眼里燃着烈火,瞬间朝后腰摸去。
“若韩子征知道你们的事,该如何处置你?”宋廉见她杀气腾腾,想起青州持刀威胁的模样,吓得脸色微变,急急解释起来,“老夫老夫只是提醒你,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晨起着急,换了朝服便匆匆出门,匕首并未带在身上。
愣神之际,听到宋廉的话,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怒火尽消,寒气逼人。
她闭上眼,直等到情绪平复,缓缓坐了下来。
哲王同自己这般亲近,终究是不妥。看来要想个法子,堵住悠悠众口,尽快打碎谣言才是。
“你也不必担心,”宋廉见她脸色阴沉,想来是在为谣言苦恼,讪笑两声出起坏主意,“大不了,去锦香阁混一混,或者正经娶个妻,再纳三五房的妾,自然就”
“宋大人,且说正事吧。”顾七神色一凛,径直断了他的话,“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托付。”
宋廉撇了撇嘴,忙顺着转移的了话题“你说。”
“可知道翰林院的常彬?”
他抬手刮了刮嘴角,昂着头想了片刻“就是和柳纪纲,去泽州的那个小子?”
顾七微微侧头,唇瓣轻轻启合,发出淡淡一声“正是。”
“翰林学士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小小的翰林院,老夫从未关注过。”宋廉抓起紫砂壶嘬了一口,眼中再无半分戏谑,“他有何不妥?”
身居高位,自然不会将这等无足轻重的人放在眼里。
可往往是这般不起眼的人物,毁了全盘计划。
“且先调查看看吧。”顾七轻叹口气,站起身整了整朝服,“过两日我便去荼州了,常彬的事,盼宋大人多多留意。”
“放心。”
刚出书房,便听到女儿家的欢声笑语。
“咳。”宋廉沉着脸,干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