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
闻声抬头,见顾七微微探身,直盯着自己。
他揉了揉眼,勉强挤出笑容“怎么了?”
“是晚生这图,哪里不妥么?”
“没有,甚好甚好。”薛沛林叹了口气。
心中实在惦念舒儿,连裴启桓所绘的图,都没有细细看完。既然几位郡守都已经看过,没有提出异议,想来办法是可行的,自己看不看,又有何干系?
见他愁容满面,便知没心思再管镜水湖的事情了。顾七借此机会,将明年一干事情安排妥当后,便放各郡守回了家。
“裴大人!”
“嗯?”她收好图纸,正准备跨步出厅,听到声音后驻足回头,“怎么了薛大人?”
薛沛林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白中挂着血丝,说话的声音也微微发颤“老夫有些私事”
顾七勾唇一笑“不然,去晚生的厢房谈。”
她轻掩房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直等到脚步尽散,才走到桌前。
“这两天看您心神不宁,”顾七执起茶壶,给薛沛林添了一盏清茶,“可是遇着什么难事儿了?”
薛沛林颓着身子,长叹口气“裴大人,老夫只有薛芹一个女儿,剩下舒儿之后便撒手人寰。舒儿是我女唯一的骨肉,老夫就是拼尽全力,也要保舒儿平安!”
顾七静静听完,故意无事了他眼中焦虑,笑道“赵良人自有陛下照拂,薛大人不必担心。”
“裴大人!”薛沛林见她迟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顿时急红了眼,扬起枯手用力拽住她的胳膊,“老夫虽上了年纪,却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地步。此次你和哲王殿下回来,分明是有事情,为何要隐瞒老夫呢?”
“这个”她故作为难,撇过头去吃茶,“不好说呀!”
“你既为难,老夫也不便多问,只打听一句,”薛沛林极尽卑微,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混着喉咙的“呼噜”声响,“这事,可是和舒儿有关?”
顾七端着茶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他瞬间慌了神,发颤的手握住茶盏,却没了端起来的力气。久久酿出一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