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失偏颇,执意护着唐鹤,又恐裴启桓寒心,他要是转投了哲王,自己便再无胜算……
“唐鹤!”元承熙怒喝一声,把身边的唐笙吓了一跳,“裴卿身上有伤,玩闹也要有度!”
“臣知罪!”唐鹤高声应着,咽下怒火和不服,侧身朝顾七抱拳,“抱歉,是我有失分寸,望裴大人见谅。”
“唐将军严重了,”她微微直身,露出浅浅笑容,“同朝为官,自当齐心协力,这等小事,还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元承熙欣慰一笑,转接严厉道“臣子打架,不成体统,唐鹤、赵德勋,各领三十大板,闭门思过!”
赵德勋撇了撇嘴,悻悻磕头“谢陛下。”
起身时,见唐笙挽着小皇帝,已走出一段距离。步摇颤动,她微微转头,犹显稚嫩的脸上,却透着一股狠辣,那审视的目光停留片刻,转回头望着元承熙时,又是一副天真模样。
“裴启桓,”唐鹤冷笑一声,刚要上前,便被赵德勋拦住,他眯着眼,紧盯着顾七,“咱们来日方长。”
顾七微勾唇角,搭着手行了一礼“唐将军慢走。”
“这等人,睚眦必报,以后还是躲着点吧,”直等唐鹤走远,赵德勋转过身来,担忧道,“你身上湿透了,赶快回去吧。”
“抱歉,害你挨板子。”
“嗐,这算什么!”他憨笑两声,拍了拍顾七的肩,“咱们可是兄弟!”
若真是兄弟,该有多好。
她望着赵德勋的背影,竟生出许多惆怅来。
“大人,咱们回去吧。”
她用力眨了眨眼,化散眼中水汽,笑着点点头。
两日后,尚飨居二楼靠里的雅间,被两个头戴帷帽的丫鬟,守得严严实实。
屋内茶香四溢,两个人相对而坐。
“有的时候,本宫都不得不怀疑,”来人着一袭素绒绣花袄,身上披着翠文斗篷,未施粉黛,却不失温婉大气,淡粉唇瓣轻启,带着阵阵轻笑,“裴大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色厉内荏。”
“怎么,惠妃对下官失望了?”顾七坐在下首,不慌不忙端起茶盏,湛蓝衣袖映得骨节瓷白,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清冷,“下官对惠妃娘娘,却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那日假山后藏着的,便是江月吟的贴身丫鬟。
自己被唐鹤踹进池塘里,便是这丫鬟去通风报信。
江月吟够聪明,并没有径直去寻小皇帝,而是将消息散到唐笙宫里,既帮自己解了围,又和自己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这样的盟友,甚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