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耳不闻,一双眼直直前望。也只在见到户、刑两部尚书时,点头打了个招呼。
深秋时节,纵有艳阳高照,也不觉暖和。在风口跪了两三个时辰,渐觉身子发僵,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远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卫公公。”
“哎哟,快别行礼了!”卫礼上前一步,将人搀起后,又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土,“陛下近来身子不适,实在没有精神见你。若你有话,不妨跟老奴说,待陛下精神好些,老奴也好转述。”
顾七费力咽了咽口水,恭敬答道,“此来谢恩,没有旁的事。”
“宰辅有心了,”他笑眯眯凑近几分,低声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与大人无关。可违抗圣令,携医闯宫,总不算冤了你。”
她尴尬笑笑:“公公说的是。”
“大人因何归家自省?”卫礼盯着裴启桓呆住的脸,笑意尤深,“寒门士子,爬到宰辅可不容易。大人可要想清楚,不要做自断前程的蠢事。”
说罢,他向后几步,高声道:“亏得宫中有晏大夫,陛下的病情才稳得住。今儿带他出来,让你们叙叙旧,晚些晏大夫还要跟老奴回去。”
她笑容一僵,差点没反应过来。
“多谢卫公公。”晏楚荣浅行一礼,随后快步上前,将她拉出几丈远。
“什么意思,挟制我?”
“不全是,元承熙中毒已深,恐难痊愈了。”他蹙着眉,将一张纸塞到顾七手上,“这方子给你,且先压制你体内的毒。我困在宫中,托徐硕为你切脉,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知。”
她愣了半晌,随即攥紧了手中救命的药方,频频点头。
“或许……”他琢磨一阵,笑了起来,“能从这小皇帝身上,试出解药来。”
顾七眼露惊恐,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绝不能死在你手里!若有想法,不妨让徐硕送出来,我来试药!”
“放心,我有分寸。”晏楚荣见她面容憔悴,顿时心疼起来:“若你有失,我定会拉着他同归于尽。”
她上前一步轻拥,笑道:“说的什么蠢话,我这不是平安出来了。”
“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他左右看看,将声音压得极低,“赵子舒与秦艽私通在前,毒杀小皇帝在后,宫中更是谣言四起,说那皇子,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