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排大雁飞过,吸引了顾七的注意。
晏楚荣依旧蹙着眉,喋喋不休说着:“照理,不论何种罪名,都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可不知怎的,元承熙竟只说良人失察糊涂,判了赵家流放,就连那赵子舒,都是以妃礼葬的。”
“这有什么,”她抿着嘴,视线跟着大雁越飘越远,“不过是有情人之间的相互成全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小皇帝,借着给赵子舒定罪的由头,卸了赵煜的权?”
见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晏楚荣惊得呆住,再说不出话。
“我早该想到的,这结局逃不开。”顾七眉心微蹙,眼底映着淡淡哀伤。轻叹口气,抬眼前望,见卫礼还站在那。她打起精神,凝视着朱红的宫门说道:“眼下,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也好,我也好腾出手来,将大家安顿妥当。你在宫中,要格外小心,莫要着了小人的道。”
他回过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再回府,听闻李景浩在厅上候着,不由得心里一暖。
“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知道避避嫌,”她朝服未脱,便急急跑到前厅,“庆瑜,去换壶新茶来。”
“心中实在挂牵,总要见到人才好。”他咧嘴笑着,一双眼清澈如水,透着关切与真诚,“今儿听说你要出来,我便告了假,不曾想你倒去了宫里。”
“进宫谢恩,”顾七捧着盏,无奈地摇摇头,“结果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回来了。”
“真是奇怪,为救圣上违了口谕,虽不敢居功,却也能将功抵过。怎的就把大人关牢子里去了?”
她笑了笑,并未搭话。一个人静静坐着,手不自觉摩挲着茶盖子,将人冷在一旁。
李景浩也不在意,只当她想事情,便安静吃茶不去打扰。
“说起来,我该谢谢你。”想了一阵,心中有了主意。顾七收回手,笑望着他说道:“你送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湘凝很喜欢。”
“喜欢就好。”他未往深处想,口快应道,“以后有了更好的,我再送来。”
“你今年,该有二十二了吧?”
“嗯,”李景浩听到这话,连忙咽下口中茶水答道,“待进腊中,便是二十三了。”
“哦……”她抬手托腮,笑道,“我来做媒,为你说一门亲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