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之时,不等戚泽入城,慕容清已然寻了来,说道:“我听闻大师昨日在此讲经,今日特来求教。”
戚泽道:“佛道疏途,不过慕容道友既然有心,便请留下罢!”说时昨日未听完讲经的百姓们又闹哄哄寻来,请戚泽升座传经。
戚泽也不多言,径自开讲,仍是一部《金刚经》。
慕容清原本老神在在,待得戚泽讲了几句,面色一动,耳朵竖了竖,凝神倾听。越听面色越是凝重,忖道:“这等宝经……”心下隐然有所领悟,连金丹境界都有几丝松动,似乎已能窥见那元婴境界。
慕容清为人不拘小节,恰合修道真意,甚得大天罡门长老喜爱,不然也不会以中年之身,修成金丹。他为了一意精进,连本命法宝都不曾祭炼,以至对上万俟雄束手束脚。
戚泽所说经文对他修行竟也有许多裨益,似乎照见本性真如,令慕容清十分惊异,立时潜心记忆,唯恐落下一个字。
正午时分,戚泽住了讲法,打发众人去吃午饭,自家只略略饮了些清水。慕容清凑上前来,说道:“大师所讲经文精深奥妙,似乎大菩提寺中并无所传,不知是何来历?”
戚泽道:“此经亦是佛陀宣说,绝无疑虑,道友不必生疑。”
慕容清笑道:“不错!此经微言大义,讲述本性真如之道,唯有佛陀方能有此证悟,我一个玄门修士,岂敢怀疑?不知大师可愿将此经刊印出去,流传天下之念?”
戚泽笑道:“固所愿也,未敢请耳!”慕容清大喜叫道:“如此我慕容愿为前驱!情愿舍尽家财,助大师印经!”
戚泽暗笑:“慕容家这一对弟兄倒也有趣,张口闭口便是散尽家财,不知对这祖传基业有何怨恨之心?”说道:“我今日正要入城,与镇北王与慕容玄家主商议此事。”
慕容清大手一摆,道:“不必商议了!我自能做主,镇北王你也不必去找,印经之事由我慕容家一力承担!”堪布真经,功德无量,说不定累积阴德,能助他突破桎梏,岂肯分给镇北王,让那厮占了便宜去?
戚泽道:“从善如流,舍财印经之人自是越多越好,镇北王坐拥幽州,有他相助,自是事半功倍。”
慕容清心知此事绕不开镇北王那厮,只好说道:“也罢,你去寻镇北王便是,我自去寻我大兄。大师可将那真经拓印下来与我,我立时组织人手开印!”
戚泽道:“如此也好!倒要借道友道袍一用!”
慕容清道:“这有何难!”遂脱下道袍递给戚泽。戚泽手捧道袍,微一凝神,道袍之上便即现出字迹,正是那经书内容。道门凝煞,佛门三禅,于布帛之上印经,不过等闲事耳。
一炷香功夫过去,道袍之上现出一部完整的《金刚经》,慕容清急不可耐的接过,诵读了几句,只觉齿颊留香,入口隽永,连连叹道:“真是绝世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