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金知道事情严重,也不敢嬉皮笑脸了。
“我那几个兄弟……都给我叫来。我约了这两日和他们炸鱼的,平日里我就游手好闲,所以该咋样就咋样。内千户所的人手不必动……思来想去,还是我们几个兄弟动手。”
陈礼听罢,心里顿时就凉凉的,千户所不动,这功劳岂不是要打折扣了?
不过他不敢多嘴,依旧道:“一切都听侯爷吩咐便是。”
…………
靠着江边的小宅里。
“主人……打探到了,三日之后……拍卖又要开始。听闻这一次,不少人摩拳擦掌,就等从这宝货上头,挣上一笔。”
“咳咳……”这人的咳嗽又加重了,精神萎靡,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道:“是吗?看来,一切如我所料。”
这人沉吟片刻:“放出消息,就在那一日……调集所有人手,毕功一役!”
“是。只是主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回漠北了?”
这人摇头:“我的肺越发的难受了,只怕不宜远行,何况……若我离京,只怕也放心不下,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失良机,只怕满盘皆输,我等辛辛苦苦得来的今日,便都要付诸东流,等一等吧,再等一等。”
来人有些犹豫,担心的看了一眼这人:“一旦出事,京城一定大乱,缇骑四处,南京城和栖霞只怕都要封锁,到时……”
这人惨然一笑:“有谁会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带着一身病痛的书生过不去呢,在他们眼里,谁都可以是逆党,但唯独像我这样的人……不可以。”
“既如此,那么……小人去传讯了。”
这人点头,而后……踱步至了窗边,依旧看着滔滔江水,不禁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他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又被一阵咳嗽打断,声音才戛然而止。
…………
十一月初九。
天寒地冻,可此时,栖霞却是热情不减。
无数的商贾汇聚,共襄盛举。
一场天大的弊桉,加上此前拍卖得了香料的商贾发了大财,促使许多商贾,都想来凑一凑热闹。
这一大清早。
朱棣却唤了亦失哈来:“解缙儿子的头七,过了没有?”
亦失哈苦笑,现在宫里宫外,都在议论解缙之子的头七,不过似乎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解缙那个死了的儿子了,却把心思都放在了……咳咳……
亦失哈道:“刚过。”
“入他娘的,害朕等了这么久,早知道,早几日杀,也就不必这样多事。”
亦失哈干笑:“这……话……嘿嘿……呀,陛下今日天气转寒了,奴婢给陛下添一件衣衫。”
朱棣摇摇头:“在大漠的时候,朕也不畏冷,现在还没到冷的时候呢,急什么?今日要开始拍卖了吧?”
“是啊,奴婢听说,今日……栖霞只怕要发大财。”
“朕当然知道要发大财。”
“不,奴婢的意思是……”亦失哈顿了顿:“奴婢听人说,现在宝货……价格暴涨了,单单那香料,就涨到了五万两银子一千斤……”
朱棣诧异:“物以稀为贵?”
“对,听闻郑公公带来的宝货,烧了不少,就算留下的,现在也没人敢拿出来卖,这宝货的价格,于是便是应声大涨,许多人私下议论,若是今日……有人愿高价购货,都在盼着……借此大赚一笔呢。”
朱棣笑着道:“你这家伙……怎么成日脑子里都是银子。”
亦失哈不敢说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却只是委屈的道:“是,奴婢真该死,满脑子都想着那不干不净的东西。”
朱棣却又道:“既如此,去栖霞吧。”
“是,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朱棣诧异道:“你倒是算准了朕想去瞧瞧热闹。”
亦失哈道:“其他时候……陛下可能不会去,可今儿这样的大日子,陛下怎么肯干等着,陛下性情如火,当初靖难的时候,这左右的护军还未开始冲杀,陛下就第一个先飞马冲杀进敌阵了,总是将大家吓个半死。”
朱棣听他说起自己当初光辉的往事,不禁大笑:“若今日真发了大财,朕赏你……嗯……赏你五百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