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接手押解任务的总督府官兵可没云柳和熙儿这么好说话,上来就擒住二人胳膊往前推着走,还没前行几步,只见大堂上出来两个人,却是沈溪和苏敬杨现身了。
文琴竹和钟安老眼昏花,半天才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事关两家人生死存亡的总督沈溪以及都指挥使苏敬杨。
“沈大人,您可要明鉴啊……”
钟安率先反应过来,直接跪下,磕头不已,“草民从未曾加害过朝廷命官,实不知马大人为何一病不起……”
文琴竹暗恨钟安抢先一步,也赶紧下跪喊冤:“冤枉啊,请沈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公道。”
沈溪微微蹙眉,但随即挤出一抹笑容:“二位起来吧,本官身为两省总督,治理一方,但求兢兢业业行事,对于‘明察秋毫’四字实在当不起。来人,请钟家和文家家主,到大堂叙话,本官和苏大人出去办点儿事,回来后再与两位鉴赏茗茶,坐而论道……”
文琴竹和钟安不太明白沈溪说这话的用意,但见沈溪的模样又不像要对自己下重手,不明所以之下,惴惴不安地进入督抚衙门大堂等候。
等官兵撤下二人身上的枷锁,退出大堂,钟安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在,赶忙紧张地问道:“文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胡藩台的案子发了?总督大人已然知晓其中内幕?”
文琴竹相对沉稳,但此时他也是一脸忧色:“沈大人下午带兵去藩司衙门将马藩台给接出来,难保不是发现胡藩台暴毙的内情,即便现如今有人在京城打点,案子怕是依然压不下来了……莫非朝廷派马藩台来,就是为了彻查案情?”
钟安来回踱步,搓着手道:“这下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我两家上百年基业,莫不是要葬送在今日?”
文琴竹安慰道:“怕什么怕!我两家在湖广之地势力盘根错节,足以应付今日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莫非沈督抚还敢杀了我等不成?难道他就不怕明日湖广所有府县的商铺都罢市?稍后咱们服一下软,看看情况究竟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钟安暗自嘀咕,怎么在文琴竹心目中杀害朝廷命官无足轻重?若沈大人执意要追究,该如何是好?当即道:“文兄难道没听说,沈大人在闽地,曾将一省藩台格杀,令无数官员革职,枭雄授首乎?”
“其后沈大人于东南剿匪、西北用兵时又杀贼匪夷狄无数,这可不是普通的文官可比,若他查获实证,将我等直接开刀问斩,我等跟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