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地方知县,甚至籍籍无名之人,上奏的东西也没什么营养,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他们不觉得这种奏本有什么用。
朱厚照怒问:“这个邱泰到底是谁?居然敢非议朕的决定?”
只有谢迁清楚邱泰是什么人。
邱泰乃弘治九年进士,因为没有名望,又无银子在朝中打点,之前只是做了平彝知县,却是在那云南偏远之地,地方上很多土官,因这种地方的知县很难委派,山长水远不方便履职,邱泰一干就是九年,如今正好九年大考,来到京城复命。
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知县,就算再有成绩,也不会为多少人知悉,他所奏请的事情,无论是否有理,都代表了中下层官员对皇帝的看法。
谢迁上前解释道:“回陛下,邱泰乃平彝知县!如今年满九年,赴京大考!”
“平彝县?在哪儿?为什么他的知县能一干九年?”朱厚照有些疑惑。
谢迁详细将平彝县的情况说出,朱厚照皱眉,暗自嘀咕:“一个平彝知县,在云南边陲之地,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官,居然也会对朕的施政发表议论,如果被他传扬出去,那天下人是否都觉得朕太过刚愎自用?”
在场朝臣都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县的奏本,会在朱厚照心中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谢迁见时机已来,便上前奏请:“陛下,如今民间都在议论此事。陛下若派人带杨子器去泰陵查看,让他亲眼见证泰陵是否出水,若情况属实,督工人等皆问罪,皇陵改址。若查杨子器无中生有,便让他上表陈罪,堵住天下士绅百姓悠悠之口……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朱厚照有些犹豫,他看看刘健,又看看萧敬,这才板着脸道:“谢阁老所言有理,不过要加上一条,如果姓杨的去看过,的确是他无中生有的话,那就直接将其问罪,或者流放,或者砍头,以祭告先皇在天之灵,诸位臣僚可有异议?”
刘健听到这话,不由狠狠打量谢迁一眼,好似怪责谢迁站出来说话,他心想:“之前已派人去查探过,皇陵那边已将泉眼堵上,现在让杨子器去查,必然是查无实证,这不是推杨子器送死么?”
“陛下,此事不可!”刘健上前奏请。
朱厚照怒道:“刘少傅,你到底什么意思?杨子器无中生有,朕让他去亲眼见证一番,难道朕有错?”
“这算是朕给姓杨的一次机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件事朕就此做决定了。”
“萧公公,这件事由你去办,你带着杨子器去一趟泰陵,如果查证皇陵出水,朕让你当场将姓杨的释放,官复原职,同时将那些督工给朕抓起来,朕要好好问他们的罪。但若查无实证,那你直接将姓杨的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