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朱厚照察觉到在朝堂上商议事情没什么实际意义,干脆提出散朝,准备独断专行一回,全力支持沈溪进行改革。
“陛下……”
谢迁不想就这么结束,毕竟正德朝面圣的机会太少,若不趁此机会多奏些事,下次见到皇帝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朱厚照怒道:“谢阁老,做事要适可而止,朕已经决定押后再议,你怎么还不依不饶?难道你要抗旨不遵不成?你不走,朕可要走了!”说完,朱厚照不理会大殿里众多大臣,直接站起身,一甩袖出了乾清宫大殿后门,张苑和戴义等太监看到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谢中堂,您说现在怎么办……”
这会儿大臣们才敢说话,一个个往谢迁身边聚拢过去。
……
……
朱厚照气冲冲地返回乾清宫后殿,跨进殿门,他直接把门边两个花瓶推倒在地,随后快走几步,到了大殿中央,把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扫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服侍一旁的太监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脑袋看朱厚照在那儿发泄怒火。
“气死朕了,气死朕了!那些老东西,一个个不让朕省心,刘瑾才倒台多久?就跳到朕头上拉屎拉尿了,简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朱厚照嘴上骂个不停。
张苑、戴义和小拧子从前殿过来,刚跨进后殿门,就听到朱厚照喋喋不休,张苑和戴义老而成精,都不敢靠拢,远远地站着等朱厚照发脾气结束。
只有小拧子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陛下,您消消气啊。”
朱厚照道:“朕怎么消气?你不看看那些大臣,不思皇恩,朕决定的事情难道对天下人有害吗?朕要平定草原,那是为了大明千秋基业着想,难道要养虎为患,跟前宋一样,最终被外夷灭国吗?”
小拧子这下不敢接话了。
朱厚照愤怒之余,突然想起什么,一摆手道:“小拧子,你去把沈先生叫来,他刚才被人弹劾,一定是以谢于乔为首的那帮老家伙要针对他……朕信任谁,这些人就会拿谁当标靶,刘瑾就算了,沈先生他们居然也如此对待,简直就跟疯狗一样……朕有话要对沈先生讲……”
“是,是!奴婢这就去。”
小拧子巴不得早点离开朱厚照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领命后恭敬退下。
张苑和戴义相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在。
朱厚照瞪了二人一眼,喝斥道:“你们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司礼监,帮朕处理奏疏?你们再不用心办事的话,朕靠谁来支撑这个朝廷!滚!”
本来身为司礼监太监,奉旨办差对张苑和戴义来说是好事,但二人听了朱厚照的话,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尤其是张苑,感觉自己做事不得朱厚照欣赏,若是这次皇帝要强行推进工商税改革和增加兵部用度,他会非常难做。
张苑退出乾清宫后殿时心想:“本来沈之厚可以帮我,结果倒好,我那大侄子对我避而不见,现在好不容易才让谢于乔帮忙,谁知道陛下的决定竟跟谢于乔发生冲突,难道我就这么时运不济,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就在张苑自怨自艾时,旁边戴义道:“张公公,您说这事……”
张苑斜着看了他一眼:“这事……什么事?跟咱司礼监有关?”
“怎能说无关?”
戴义着急地道,“陛下急着要做决断,司礼监只能遵照陛下的意思办事,可谢中堂的态度你也见到了,若这件事得不到内阁支持,那回头无论做什么,朝中都没人支持咱,司礼监不就跟个空头衙门一样?”
张苑摇头:“谢于乔断不会如此。”
戴义听张苑直接称呼谢迁的字号,脸上不由带着苦笑,道:“那一切就全拜托张公公您了,毕竟监里都要听从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