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算是咱家的吩咐吧,你就说行不行吧!”小拧子不耐烦地道。
“当然可以了,拧公公你是鄙人的再生父母,你提的要求鄙人一定帮你全力办到。”
张永对小拧子近乎威胁的话语不以为意,反而表现得很高兴,似乎小拧子给他指出一条“明路”,做好了就可以让他在皇帝面前立功一样。
……
……
此时沈溪并没有立即着手调查张氏兄弟跟倭寇勾连的事。
其实有些情况他早就有所了解,而且张氏兄弟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是他在背后推动,只是张延龄浑然不觉罢了。
不过在某些事上沈溪却还是没有预料到,涉及枪械图纸泄漏,还有江栎唯的一些作为……
因为当时沈溪正在西北领兵,无法兼顾京城之事,使得很多事无法预料到。
甚至连江栎唯跟张延龄搅和到一起的事情,沈溪都是回到京城才知道,在这之前,张延龄已通过特定渠道将图纸变卖出去。
沈溪如何也没想到,张延龄居然会胆大包天到利用倭寇来培植自己的势力,严重威胁了大明海疆平靖,也对沈溪计划开海的策略相冲突。
“……大人,现在已查清楚,江栎唯一直在东南沿海活动,佛郎机人也派了几条船过去相助,他们甚至有自行建造船只的打算,应该是想缔造一支训练有素的热火器部队,一旦其成型的话,地方人马根本不是对手……”
云柳严肃地汇报着,很多消息已相对滞后。
以前这些事沈溪不太关心,他从未特地跟云柳交待过要留意这方面的情况,云柳自然也不可能随时派人盯着。
等云柳将事情说得差不多后,再看沈溪时,沈溪正凝眉思索,一副苦恼的模样。
沈溪的表现让云柳多少有些意想不到。
在她心目中,不管任何时候沈溪都可以轻易化解难题,不会出现眼前这种好像全然无头绪的状况。
过了很久,沈溪才道:“南京守备衙门,有何动向?”
这问题将云柳给难住了,因为她并未留心南京那边的情况,毕竟倭寇通常都在海边活动,最多也就深入海岸线几十里路,距离南京很远,就算倭寇再猖獗,也不可能接近南京这样的政治中心城市。
“卑职未查出。”云柳如实相告。
以前沈溪便说过,情报搜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实事求是,所以云柳不会强行编造她不知的情况。
沈溪道:“陛下做出的应对,是调派江浙和闽粤之地兵马平叛,但其实真正能对倭寇有威胁的,仅有受南京守备节制的四十九卫,若南京方面没动静的话,可见未来地方官府还是主要是以避战为主,百姓会遭遇大麻烦。”
云柳不说话,因为沈溪所说的情况她早就想到了,朝廷现在关注的重点是中原战事,没有精力对付倭寇。
除非沈溪能亲自披挂上阵,否则江南局势短时间内无解。
沈溪又道:“我暂时也不想领兵上阵,好不容易太平几天,可以抛下一切调养身体……难道要让我在战场上过一辈子吗?”
云柳请示:“大人,要不派胡大人前去平叛?”
沈溪道:“胡琏如今领兵在中原战场鏖战,暂时抽不开身,若调遣王守仁前去,一方面是鞭长莫及,另一方面则是需要走的流程太多,等朝廷批准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我这个兵部尚书也太不负责了!”
“现在需要的,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如果能通过一些非战争手段来瓦解倭寇势力,最好不过。”
“请大人示下。”云柳道。
沈溪眯着眼道:“你和熙儿带人往江南走一遭,将地方上的情报彻底搞清楚,听从我的吩咐行事。”
……
……
沈溪本来没有打算让云柳和熙儿去南方,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不得不让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前去。
在沈溪看来,云柳和熙儿可以做到情报的快速传递,不打折扣地执行他的命令,派别人去总归会有种不受控的感觉,毕竟官员都会有私心,不会什么事情都听从他的命令。
而云柳和熙儿则可以帮他把事情处理好。
随后沈溪去见了马怜。
此番相会,一则是因为多日未见,沈溪觉得疏忽了玉人的感受,另外便是他想调马昂去江南任职,由兄及妹,觉得有必要来一趟。
在马怜这里,他完全完全不用在意世俗成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怜对他的崇拜更像是粉丝对偶像,是那种不计条件的付出,他可以予取予夺,身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马怜对沈溪的到来喜出望外,立即去厨房安排下人做了几道小菜,然后配上美酒,当沈溪小酌时,她则在席前表演剑舞。
马怜非常认真,动作绝非花架子,银光挥动间呼呼作响,沈溪甚至在想一件事,若眼前玉人要刺杀自己的话,是否有能力抵挡。
想着想着,沈溪有些走神,一直到马怜停下回到身边,他才反应过来,发现杯里的酒水都倾洒出来了。
“大人可是觉得奴的剑艺不佳?”马怜对于沈溪的看法很在意,坐下来后迫不及待问道。
沈溪点头嘉许:“很好啊。”
明知道沈溪可能是在敷衍自己,马怜还是露出会心的笑容,好像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希望得到情郎的认可,除了沈溪外别人给不了她这种满足。
马怜重新为沈溪斟满酒,道:“老爷不在时,奴一直有练习,不敢懈怠,不过在老爷面前表演总有些紧张,刚才有些地方没做到尽善尽美……或许这个地方太小,有些施展不开吧。”
“已经很好了,至少我没看到什么不流畅或者不优美的地方。”沈溪安慰道。
马怜笑了起来:“可若有人也精通剑术的话,说不一定会把奴比下去,在这里待久了,发现若不天天锻炼,身体很容易疲乏,或许是老爷将奴给养坏了吧。奴对于很多事,不像以前那般在意,觉得自己的性子变得平和了许多。”
说到最后,马怜微微蹙眉,显得楚楚可怜。
沈溪道:“养尊处优没什么不好,我常年奔波在外,巴不得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每天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哪怕一个人坐着发呆也没人指责……”
“听起来是不错,但实际上未必有想象的那么好……”
马怜幽幽叹息,“这天下的女人,大概都羡慕奴的生活,不过奴自己却不满意,若是奴懈怠了,什么本事都没有,或许老爷就不会来了。”
说到这里,马怜望着沈溪,好像对于沈溪的态度非常在意,因为她所有的兴衰荣辱都跟沈溪联系在一起。
沈溪的一个决定,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决定一辈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