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没有跟上去,而是带着人留在门口等候。
……
……
夜色凝重。
看上去一片平静,但其实杀机弥漫。
在沈溪的房间内,宋西铭把他前来的目的说得很清楚……在沈溪这样的“上官”面前,宋西铭显得很谨慎,虽然他比沈溪年长不少,但论资历完全没法跟沈溪比。
宋西铭乃弘治九年进士,比沈溪还早三年入仕,其后留在京城于六部观政,这一蹉跎就是三年,好不容易争取到南直隶任职的机会,从南京户部检校、提举、主事,再到如今的礼部员外郎,足足用了九年时间,还是靠巴结权贵才升迁得这么快,因此他比旁人更珍惜每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沈大人还是莫要轻易进南京为妥……有传言说,有人以十万两银子买沈大人的性命。不但贼人觊觎,连官府中都有人要对大人不利……”
宋西铭前来劝阻沈溪继续前行,形同“警告”,只是可能连宋西铭自己都不知其中关节。
宋西铭只是负责传话,要说什么不是他能决定。
沈溪含笑问道:“可有查清楚是谁出钱买凶?”
“这……无从查起。”
宋西铭摇头道,“沈大人这些年屡立战功,从西北到东南,都知大人声名,也知要在战场上战胜您近乎不可能,只能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比如说达延汗的人,还有宁王余孽……”
沈溪叹了口气:“看来此去南京确实很凶险,不过本官得上谕,非到南京走一趟不可,如何能轻易改变行程?”
宋西铭一听马上问道:“不知大人为何事坚持要去?”
等话问出口后,宋西铭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这不该是他问的事情,就算沈溪真要做对谁不利的事,也轮不到他来打探,且言多必失,到时候消息走漏,沈溪还会怪罪到他头上。
沈溪道:“既是皇命,就不能说得太清楚,总归是要紧事。”
“是,是。”
宋西铭很尴尬,下意识地伸手抹去额头渗出的冷汗。
在沈溪这样的朝中顶级大臣面前,他压力很大,连呼吸都感觉不畅了。
沈溪问道:“召义来之前可有见过魏国公徐老公爷?”
宋西铭来后自我介绍表字“召义”,沈溪突然以字号相称,大有示好之意,宋西铭受宠若惊,连忙道:“本要去见,却没得机会,毕竟礼部一向跟徐老公爷无太多交集。但有关沈大人安危之事,却是魏国公府派人前来告知的。”
宋西铭对沈溪很恭谨,几乎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这也跟他想仰仗沈溪有关,无论徐俌现在于南京的地位有多高,始终沈溪才是朝中文官的中流砥柱,他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有沈溪这个吏部尚书兼皇亲国戚当靠山可说是事半功倍。
沈溪再详细问询了宋西铭有关南京城里的情况,宋西铭都一一作答。
最后宋西铭问道:“沈大人非要往南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