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县令揉了揉额头,用袖子遮挡住通红的眼眶,他哑着声音道:“下官要回去安抚百姓,死去的百姓家中也要安抚,还有被困在城中的乡民也要安置,不然真关上三天城门,恐怕城内要先乱起来。”
明刺史也点头,“益州水患才过去不到三年,极易生乱,你谨慎些,要真是顶不住,就开一扇小门,搜检后放人。”
唐县令放下了袖子,问道:“那益州王那里。”
明刺史便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儿有张大人在呢,不必我们操心。”
说到这儿,明刺史又忍不住叮嘱他,“我说世家子,你脾气也收一收,这儿是益州城,不是京城,这可是益州王的封地,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该认怂就认怂,你一个六品知县上赶着得罪一个王爷,你真是……”
“怪我?”唐县令冷笑道:“益州王府从官衙里拿钱,却要以自己的名义请傩戏,这里外里都是他们张罗的,结果出了事就栽我头上。这也就算了,刺客逃进我华阳县治下,按说该我派人去搜检,结果他不许我插手,直接接管县衙管差,驻军,由王府侍卫带队搜检,你让我怎么回话?”
他肯这么说已经是很让步了,要是在京城……
呸,都不用他出声,自有御史用唾沫淹死他。
明刺史也觉得益州王太过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到底,这儿是益州王的封地。
明刺史叹了一口气,“益州如此肥沃之地,先帝怎么就给出去当了封地呢?”
唐县令没说话。
明刺史把人送到县衙,把人放下正要走,就见他的县衙里空落落的没几个人,他有些不忍心,就掀起帘子问,“要不要从我那儿调几个人来帮你?”
唐县令挥了挥手表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