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胖子拿出了枪,我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忙去取枪。可是我现在胸前挂着包袱,身后背着背包,终究导致行动十分不便,尝试了几次居然没够着。
“胖子,来帮个忙。”我立即招呼胖子。
谁知这家伙却没动,反而在看了我一眼之后立即贱笑了起来,“天真,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套了个王八壳子。”
“我去的!少废话,快点帮忙。”我随口骂了一句。
看我狼狈的样子,他顿时笑得更欢了。但却依旧没动,自顾自打开保险,拉动枪栓上了膛,“天真,你还是好好歇着吧,别回头再伤了胖爷的那对儿獠牙,值不少钱呢。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能对付。”
说完,他将枪口对准了一步步凑上来的野猪。
一连几个长短点射,野猪身上顿时绽放开了十数朵绚丽的血花。
胖子的枪法极准,有几枪直接打在了野猪的两条前腿关节上,直接令它失去了行动能力,哐当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万物皆有灵,野猪虽然皮糙肉厚,却也怕疼。腿被打断,立即扯着嗓子哀嚎了起来。惨叫声在空荡荡的墓道里回响,尤为渗人。
“快点结果了吧。”我不忍心再继续听下去,于是赶忙嘱咐胖子给它来个痛快。
胖子却朝我努了努嘴,“你去,用刀解决。”
我这才意识到,短刀还在我手里,当即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杀猪,我不会啊。
“还是你来吧,小爷不会杀猪。”我把短刀递还给了胖子。
“你不会难道胖爷我就会?”胖子立即翻了个白眼,“快点,直接抹脖子。”
然而就在我们争论不休之际,闷油瓶却一言不发地拎着黑金古刀慢慢朝伏在地上哀嚎的野猪走了过去。
没有一丝花里胡哨的动作,抬手一刀,便准确地捅在了野猪脖子的大动脉上。
我吓得一激灵,这动作也太娴熟了吧,难道小哥以前当真是屠夫?
见我傻傻发呆,胖子用枪捅了捅我的胳膊,“别傻站着啊,快去接血。”
我立即会意,让胖子帮忙从背包里取出来了一个很大很结实的塑料袋。这东西我原本是想用来保护枪支火药等贵重物品的,以防在下水的时候被浸湿,想不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闷油瓶杀猪的手法是我见过最好的,短短片刻工夫,威风凛凛的野猪已经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
我拿着袋子走到跟前,“小哥,你把刀取出来吧,我盛血。”
闷油瓶点了点头,拔出了黑金古刀。
我由于正对着尸体站着,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溅了满身鲜血,于是本能地就要侧身躲避,闷油瓶却忽然道,“别动。”
待到猪血喷射的力度逐渐减弱下去,一缕殷红终于顺着野猪的脖颈汩汩流淌了下来,闷油瓶立刻提醒我动手。
身上脸上顶着腥臭难闻的猪血,我忍不住阵阵反胃。但时间根本不允许我处理无关紧要的事情,况且闷油瓶刚刚还格外交代了不能躲,所以我此时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却心里清楚听他的准没错,于是忍着恶心,将塑料袋撑开在了野猪脖子下面,旋即,鲜血开始流进了袋子里。
“小哥,弄好了。”我艰难地起身,将装满血的袋子递向了闷油瓶。他没有接,反而对我说,“你去开机关。”
我满脸疑惑,正准备询问两句,却见闷油瓶再次手起刀落,野猪尸体上的两根獠牙立即被齐根砍了下来。
胖子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捡起两根獠牙塞进了背包里。
“谢谢小哥。”这家伙收拾完毕,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
见闷油瓶不接话茬,胖子又立刻转过头朝我说,“天真,有了这两颗獠牙也算不虚此行了。等回去以后你给小哥办张银行卡,我将属于他的那份直接转账进去,你先帮忙给存起来,等将来小哥买房装修娶媳妇什么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小爷的那份怎么算?”看胖子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能想象到他出手的价格必然不会低,于是随口调侃了一句。
胖子嘿嘿干笑了两声,腆着大脸道,“你还欠着胖爷我一百多万呢,来日方长,慢慢扣呗。”
我立即冲他竖起了个中指,却无言以对。谁让咱欠了他的,此刻就注定低人一等。
“吴邪,去开机关。”闷油瓶催促了一声。
我立刻拎着袋子朝血槽走了过去。
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又听他吩咐胖子道,“你把野猪的尸体烧了,一会儿将灰烬收集起来一并带走。”
胖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出了一小瓶汽油,倒在了野猪身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顿时,熊熊火焰燃烧了起来。
我有些纳闷儿,心想小哥让胖子收集野猪的骨灰做什么?难道他也认为胖子的气质和猪类似,进而想给他个机会帮助同类入土为安?
当然,想归想,我脚下却没闲着,三两步已经来到了石墙前。
开启这种机关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趁着血还未凉,我拎起袋子的一角,然后以另一个角为出口,开始沿着血槽的凹陷慢慢将里面的热血小心翼翼倒了进去。
而随着血液的流动,羽蛇神图案逐渐就开始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我谨慎地倾倒着鲜血,同时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图案变化。这个方法虽然曾经用过一次,但我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生怕稍有差池,可就麻烦了。
直到我战战兢兢地将袋子里的血液全部倒完,也没有任何意外出现,于是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这会儿才有时间抽空看了一眼地上的沙漏,发现其中上方的蓝沙已经剩余不多了,大概至多还能坚持三五分钟的样子,就要彻底流尽了。于是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旁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淡淡说了句,“别怕。”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石墙内传出了一阵咔咔咔咔的声音,这是机括运转的声音。
与此同时,凹槽中的血迹也奇迹般的消失了,待我细看之时,就发现它们竟然全都沿着一个个小孔洞流进石墙中去了,血槽中只稀稀疏疏剩下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痕迹,若是不细心观察,就仿佛从来没有被注入过鲜血一样。
看到此处我总算明白了,怪不得第一眼见到血槽机关的时候,上面仅仅只留有一些极隐蔽的褐色斑点,原来是最终都流进石墙当中了,看来这个机关并不是第一次被开启。
咔咔声持续了差不多有三分钟,石墙上终于起了变化,开始布满了一道道曲折蜿蜒的丝丝红线,就仿佛人的血管似的,甚至能看到其中缓缓流动的样子。
“注意,要启动了。”闷油瓶说完,石墙开始抖动了起来,然后就扑簌簌落下了灰尘来。
我的脸色有些发白,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袋子,生怕发生意外。
胖子也走了上来,一边将收集好的野猪尸骨灰烬装进背包,一边把多余的一些蘸着我身上粘稠的血液胡乱涂抹到了我全身。同时还有意无意瞅一眼抖动的石墙。一心三用,也着实为难他了。
虽然诧异胖子的举动,但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究竟,只得任凭他将灰烬花里胡哨地涂满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