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发现胖子此刻走路的姿势颇有些古怪,于是忙收敛好思绪,开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胖子也发现了我在看他,立即不着痕迹的做了个小动作。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我却秒懂,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下斗的过程中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默契。
但是令我诧异的是,胖子传递过来的信息总结起来居然就俩字:小心。
小心?
小心什么?
胖子见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赶快又开始挤眉弄眼了起来。
我琢磨了半晌,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让我小心身旁的西王母。
虽然我至今也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她能活到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人是几千年前传说中的人物,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旋即心里发毛了起来,难道趁着我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胖子身上的的时候,企图要对我图谋不轨么?
刹那间,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副清晰的画面:嫁接而成的人首蛇身西王母笑得像个张飞一样,朝我一点点逼近过来。而我则委屈巴巴的双手交叉挡在胸口,倔强地守护着最后的尊严。
只见胖子在距离我和女人站的位置仅有1米的地方,突然从身后抽出来了一根尖锐的利器,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呀。
“天真,让开!”胖子在冲过来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谨慎与狠戾。
这幅模样对我而言绝不陌生。
以往和胖子下斗,但凡在遇到重大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这种神色,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且我也清楚地知道,下一刻,将是一番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
听到呼喊,我几乎本能地一闪身,让开了胖子的攻击路线。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我身体的反应完全是出于一种类似于肌肉记忆一样的本能做出来的动作。因为直到闪身让开的下一刻,我的思维才再次开始活跃起来。
旋即便意识到,胖子的目标竟然是我身旁的女人。
什么情况?
然而不等我仔细回味一番,忽然顿觉身体一轻,那人已经放弃了对我身体的缠绕,居然迅速地游离到了一旁的石柱上。
胖子一击落空,也不气馁,也不追击,反而将手里握着的那根獠牙丢进了还在愣神的我的手上,然后又快速从身后取下了另一根野猪獠牙,双手抱握住,挡在了我面前。
他背对着我,恰好与蛇身缠绕在石柱上的女人形成了对峙。
一切像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一样,毫不违和。
“胖子,咋回事?”我双手托举着野猪獠牙,捅了捅老胖子的屁股,皱着眉傻乎乎的问道。
胖子偏过头朝我骂道,“笨蛋,小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去看那女人的眼睛,你小子怎么就是偏偏不听呢?”
“我没有啊。”我赶忙辩解说着。
胖子立即朝闷油瓶站的方向努了努嘴,轻声道,“都是小哥授意的,你问他。”
我刚准备开口去问闷油瓶,却见他已经提着黑金古刀一步步走向了缠绕在石柱上的女人。
女人也发现了闷油瓶,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张家人?”女人柔声细语的问道。
闷油瓶没说话。
“哎,你们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虽然闷油瓶没有吭声,但女人已经从他的气势上感受到了答案。
说完,她似乎不经意地看了眼一旁的白骨。
闷油瓶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当即淡淡说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闷油瓶说完,女人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就抿嘴笑了起来,“难道你认为你能代表天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尽人事听天命。”
他的回答极为简短,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要像他一样么?”女人轻轻挑了挑眉,忽然一指地上的白骨,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
此刻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言辞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而闷油瓶的神色则始终古波不惊,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淡淡说道,“死得其所。”
“愚昧。”女人一下子冷笑了起来。
闷油瓶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黑金古刀,指向了女人。
“年轻人,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又何必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女人这话是对着闷油瓶说的,但闷油瓶却不置可否。
我算是比较了解闷油瓶的,胖子也见识过小哥大显神威的样子,所以对于他的能力,我们两个都极有信心。可是,当女人说完这番话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俩却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阵浓郁的恐惧。
原因无他,正是源于闷油瓶的反应。
因为根据我对闷油瓶的了解,如果换作其它时候,小哥绝对不可能说出尽人事听天命这样的话。
毫无疑问,其中包含了一丝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