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问完,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权柄、财富以及仇恨,都是最能遮人眼的东西,她有些担心王笑如周准炽一般‘心态出现问题’。
果然,王笑摇了摇头。
“恭王要偿还的,并不仅是王家村一夜的血债。”
王笑却是抬头看了一眼佛堂上小小的佛像,道:“恶业由恶业报,却也要由善业偿。”
淳宁似有些不解。
“钟鼎之家、锦衣玉衣。这本没有错,但万事有度。”王笑道:“恭王的富贵过度、百姓的贫苦过度。这远远超过了该有的度,那便要偿还。”
他想了想,又道:“今天这一场疫症杀不死恭王府所有人。活下来的人,我会将他们隔离起来,他们的生死便掌握在我手中。同时恭王府的财富、罪证便也掌握在我手中。这些东西,来时是恶业,去时却可成为善业。”
淳宁摇了摇头:“你不好再沾这些事的。你才与恭王为敌,他府中便遭此大难。你做得再隐匿,父皇也必会猜忌你,对你绝不是好事。”
王笑道:“陛下……父皇怕的是我这个驸马都尉与锦衣卫勾结太甚。这个‘度’在哪里呢?锦衣卫听我的命令查抄商贾无妨,但敢听我的命令杀皇亲便是大隐患。所以今日之事,我不敢用锦衣卫。”
“但我也不想陷在朝局磨人的算计中,被慢慢地消耗下去,我今次若不杀恭王,往后便会成为下一个恭王。今日之事,谁都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能指证鼠疫是我放进恭王府的。另外,父皇就算猜忌也只能猜忌我一人。比起事情的结果而言,搭上我一人的性命荣辱,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