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马帮正将矿石从矿山上驮运下来,卸载在不同的矿堆上。只见一个忙碌的马帮汉子用衣袖揩完脸颊的汗水以后,就将驮矿的马匹赶到矿堆上,他喊了附近另外一个驮矿的马帮汉子过来帮忙,两人一同站在马匹的两侧,并将箩筐中大块的矿石抱了丢在矿堆上,然后两个人同时解开系在箩筐底部的绳子,矿石就同时被卸载下来。卸矿的,整理箩筐的,牵着马匹喝水的,牵着马匹站在树脚歇息的······呼喊声,吆喝声,马匹嘶鸣声,各种声音殽杂在一起,显得热闹而忙碌。
成堆的铜矿堆放在矿坝里,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点。不远处,各个采石器械正在作业,那埋在矿石缝隙间的火药,不断爆爆爆,在这些爆炸声发出的怒吼声中,那些工头把嗓门喊到最大,工人们正加大马力将马帮从山上运输下来的矿石不断铲起,堆高。
据说,山上开采出的矿石,都由马帮从陡峭的矿洞旁源源不断地运下山来,堆垒在矿坝里。矿山有一百多口矿井,矿坝面积不大,所以要在矿坝里租用到一块堆矿的地皮,很是难得,有时候要等上一个多月。
叶布衣沿着矿山曲折的山路一路前行,上山下山的马匹与来往的人群穿梭在这狭窄的山路间。马背上,垫着花色不一的布袄,布袄上架着马鞍,马匹的两侧,挂着人工缝制过有化肥口袋的箩筐。
这些比大青石还重的铜矿,正在被马帮源源不断地托运下山,当行人和马匹在路上相遇的时候,上山的人和牵着的马匹都会自觉地站立在路的一侧,让托着七八百斤矿石的马匹先行。
上矿山的路是石头和泥土混杂的山路,有的地方既陡又险,刚好够一匹马驮着矿前行。深山峡谷中,阳光从高耸入云的大山缺口处斜射到对面山的悬崖上,各种不同的乔木和灌木丛生长在巨石旁,倒挂刺从树枝上倒垂下来,在空中悠闲地飘荡。在这样陡峭的山涧行走,一不小心就会跌落山谷,因为山路艰险,马匹跌入山谷的事时有发生。
他在寻找着那两个人,但是却没有发现。
当他准备牵起马准备离开之际,在山矿脉的入口处看见一个穿着整齐工装的带着蓝色小帽的三十岁左右男人,在喊着:“隔壁矿山要三十个人工作十天左右,每天一百钱。想去的到那边坡上去”
他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他们两个,他们依偎在开采出巨大的矿石废料上,在那这由碎石堆成的小小坡上,是好几十个和这对夫妻一样在这片矿山的各个矿场里寻找活路的山地居民。他们说着相同的语言,有着相同的外表,以及同样饥肠辘辘的身躯,和在用生命堆砌的劳动里找寻活下去的钱粮。
工头在那里点着人头数,刚好到那对夫妇的丈夫时够了二十个人,不再继续要人,工头让他们写上自己名字,第二天就在这里集合去往离这里大约六里路的另一个矿场。
夜幕降临,叶布衣在此和这对夫妇在镇上的一处住下,而且决定将自己的那条毛毯送给他们,他们今天显得很开心,但是明天二人就要分开,妻子可能要去寻找新的工作,而丈夫去那个新的矿场也生死未卜。
叶布衣留下了六两银子给这对夫妇,不管是是出于单纯的善心,还是为了抚慰今天白天在镇上的那些工人带给他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