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砚慕清也并不是很想听她说话,因为她一般不说,如果说话,那就一定是教训他和训斥他。
少年把手里的果子往桌子上一拍,心里的委屈油然而生。
她怎么总对他这么凶?
而且,还只对他一个人凶。
分明她在娘亲那里,都是亲亲热热的,唯独对他,特别冷淡。
砚慕清越想越觉得不是个滋味儿,干脆也不吃了,起身往清吾房里去。
少年心里不高兴,进门的时候也是带着脾气的,一脚将房门踢开。
砚慕清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屋里原本靠得很近的两个人,刹那间就分开了。
清吾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儿别扭的问道:“言言,你怎么来了?”
而砚尘珏则是一脸不悦,“进来也不敲门?这是谁教你的毛病?”
虽然砚慕清长大后,砚尘珏时常会很严肃的跟他说话,可砚慕清一点也不怕他。
他爹就是个纸老虎,在外面叱诧风云的,一进家门,一瞧见他娘,骨头都软了。
少年并没有半点儿认错的态度,只是一屁股坐在娘亲身边,半边身子都靠在他娘肩头上。
砚慕清没意识到,此刻他爹眼睛里的不悦都快要变成刀子了。
清吾倒是有点好奇地问道:“今日和城阑出去,相处的怎么样?”
他原本就是为了江城阑来的,自然是来告状的。
这会儿一听到她的名字,心里的委屈就立刻翻了上来,他努了努唇,道:“还能怎么样,她就会欺负我。”
一听这话,清吾立刻来了兴致,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笑意,俨然是看热闹的心态,“哦?说说看,她怎么欺负你了?”
显然,清吾理解的‘欺负’和砚慕清所说的欺负,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
砚慕清哼哼唧唧的说:“她就……凶我,还欺负我,还想打我。”
清吾:“……”
不至于吧?
清吾垂眸看着自家儿子,样貌随了他爹,极其出众,尤其是那双狐狸眼,简直就是复刻的,一般无二。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可能有人舍得欺负?
不过,这些年来,砚慕清告江城阑的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清吾对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存在一些怀疑的。
比如说‘还想打我’,这听起来就像是胡说八道的。
虽然江城阑修为高些,但性子随了江铭昀,一板一眼,极为公正,又十分隐忍,不会随便跟任何人动手。
哪怕是在军营里,除非属下太过嚣张跋扈,或者犯了很严重的军规,江城阑才会动手。
至于……柔弱如砚慕清这样的,清吾认为,江城阑是绝对不可能打他的。
清吾拍了拍砚慕清的肩膀,道:“好了,你啊,要是有你爹的一般能耐,早就把人追到手了。”
少年抬起眸子,不满的瞪他娘一眼,道:“谁要追她了?我才不要呢,她……那么凶,那么讨厌,我才不喜欢她。”
这怎么听怎么像是撒娇的口是心非。
清吾对那些口是心非的人最是喜欢逗弄,于是笑说:“原来你不喜欢城阑啊?我还以为你喜欢她,才执意撮合你们。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们就不用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