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尹无法不去认为。她所得到的一切优握条件,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研发环境,最好的生活……支撑这些“最好”的一切的金钱,全都来自于父亲戈斯割下的一个又一个器官。
促使今天她成就的,是浸泡在保养液里的肾脏、心脏、肝脏……
未经历过苦难的法尹,秉持着普通工程师的纯良,天然以为一个人成为器官猎人,是这个人本身的错误,而不会顾虑到环境本身。
一个人犯罪,可以说是人的问题,但当犯罪成为一个社会的普遍问题,那……
而最令法尹无法容忍的是……父亲戈斯不止一次向她说明,要远离那些地下黑暗世界的人。不止于此说,器官猎人,器官商城,是这座城市最大的痛点。
难道说,正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器官猎人,才深知那是多么不齿的行当吗?
“不!”法尹嘶声喊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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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法尹嘶声喊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他的爱!”
法尹失去了一切,什么都不剩了。
此刻,蝉的怀抱,成为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当一样事物,成为一个人唯一的安全感来源时,这样事物,自然将被迷恋。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被保护得太好,品?纯良的人呢?
一对棕黑色的眼睛,映射出某种深邃的思考。蝉拥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独特魅力。她低声对法尹说,
“法尹,你要拯救你的父亲。”
“拯救?”法尹憔悴的脸上,覆盖着迷茫与恍忽。
“你的父亲,是否真的是个恶人呢?邪恶的到底是他,还是极光城,乃至整个世界,糜烂的精神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相信,你的父亲是被迫成为器官猎人的。因为,他那么爱你,怎么会容许自己一身污秽之时接触你呢?法尹,正是因为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缺乏爱意,才会变得如此悲惨。人们以为柔?金属技术的出现,实现了生产力的跨越,可事实上,这消除了生命本身的意义,把生命变得无比廉价,以至于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蝉小姐。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法尹无比痛苦。
“因为,你可以成为那个改变世界的人。”
“我?”
“是的,你无与伦比的智慧,可以让世界实现真正意义上生产力的跃迁,而非柔?金属带来的虚假繁荣。”
“可我什么都不懂……我甚至没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欺骗与谎言之中。”
蝉抚摸着法尹的右手手臂。她的指尖,顺着法尹的一条神经化动。顿时,法尹感到一股酥麻,像是手肘撞到了桌角。
接着,一阵窸窣声传来。法尹惊讶但发现,被自己藏起来的那条赋能式机械臂,主动钻了出来。
“蝉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蝉眼睑稍垂,显出一股慵懒的气质,
“法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法尹几乎完全从被父亲欺骗一事中脱离出来。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蝉身上。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蝉小姐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神秘。可那种对蝉的信任与依赖,又迫使她深陷于一种服从?的迷恋之中。
法尹失落地说,
“这本来是我最新的作品。一直想跟爸爸分享,但一直没有机会。”
赋能式机械臂,随着她的动作,同步做出相同的动作。
蝉眼中闪烁亮光。一般人兴许无法理解这种同步的意义,但她能理解。现在,市面上,任何一种神经同调同步产品,都宣传做到了完全同步,但实际上,依旧存在着毫米级的差别,好一点的产品,可以将差别缩减到微米级。在可预见的未来,也许能缩减到纳米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