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自某个小型安全屋走出来,打算将“安全屋一切安好”的好消息带给黎木。
可到了前厅,站在吧台与沙发茶几之间……这里静谧得可怕。她完全不知道黎木去了哪里,不论是通过安全屋的程序沟通,还是凭着“爱人”之间的那份默契,她都找不到黎木。
他的房间里、书房里,以及茶室里,都空无一人。
整个安全屋变得十分地空荡,完全没了人的生息。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感念不到黎木一丝一毫的问题。
他就那么……忽然之间,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莫大的恐惧包裹住从灵。她发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迫切地希望同黎木面对面交流一番,好在与爱人的呢喃言语,耳鬓厮磨中,得到一些慰藉和心灵上的满足。但这显然不行。因为她真的不知道黎木去了哪里。
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一直以来,从灵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安全屋的老板了,因为黎木一直在给予她肯定,总是说些“你没问题的”、“就按照你说的来”、“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我”这类的话,让她真觉得黎木彻底从安全屋抽身而出,把一切都交给她,而她也能很好胜任。
可当黎木完全不知所踪,就好像真的彻底消失了一样时。她才发现,自己最大的依靠从来都是黎木,自己并未完全独立……就好比长大的孩子,总觉得可以不依靠父母了,但一旦父母传来噩耗,就完全不知所措。
“不……你太着急,太敏感了……你是因为很爱他,才对他那么细微如末的变动都很在乎……”
从灵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肯定在做很重要的事,需要全神贯注,所以才“彻底”消失的。我更加要在这个时候,履行好安全屋老板的职责,做他坚实的厚壁……也许他会依赖我,不与我分开了……”
想是这么想的,可动情的女人哪能真的安分得像个傻子。
从灵迈着急促的步伐,倏地来到装饰品走廊之前。她望了望墙壁上,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装饰品,发出女主人般的凌厉声音,
“我知道你们都是活着的东西,整天都望着安全屋这里那里的事情。现在,我得问一些问题,你们必须回答我,让我好不在乎你们成天偷窥隐私。”
说着这话,墙上的装饰品们死一般的沉寂。它们都像死物一样,毫无作为。
从灵冷着脸,又说,
“我现在是安全屋的老板,拥有将你们清理出去的权力。别把我说的话不当话。”
尽管装饰品们依旧没有动作,但隐约有一股骚动开始蔓延了。它们就像被训斥的人群,正等待着一个代表出来为它们撑场。
过了一会儿,来得最早,资历最老的“呢喃”开口了。它温沉厚实的声音,让人一下子安定下来,
“从灵小姐,事实上,我们本身只有这被人观赏的资格。我们为每一个驻足欣赏我们的人,送去一些力所能及的祝福。不论是安抚人心,还是祛除恐惧。这些微不足道,但已经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了。如若你清楚明白,我们在来到安全屋后,就失去了“自由”、“能力”,以及为自我定义的意志,那便不应把我们当做是共同决难的伙伴。”
从灵目光稍微柔和一些。她也不想扮演一个狠辣角色,毕竟如果以后要跟黎木结婚的话,这些装饰品说不定还会出席婚礼呢。她打消自己过分遥远的幻想,认真地说,
“我不需要你们真的去做些什么,只是想明白一件事……黎木,到底要成为什么?他在为了什么而努力?”
“呢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