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像提小鸡一样,将三人分别扔在三个角,这才重新坐下。
林献之疼得龇牙咧嘴,勉力支撑着坐起了身子。他上半身被捆的结结实实,手腕和手臂更是动也不能动。
这男子自然不会管三个俘虏舒服不舒服,他只是爱惜地抚摸着蒋娈的那张琴,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难道这人是贪图蒋娈的桐木琴?
林献之对琴所知不多,常泊倒是会的,但跟蒋娈这种造诣颇深的人比起来,也只能算是会弹而已。
实在是看不出这张桐木琴有什么厉害之处,能让这人不惜巧取豪夺也要弄到手。
男子把玩了一会儿桐木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将一旁茶盏中的水尽数泼在蒋娈脸上,茶叶、茶水滴滴答答撒的到处都是。
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衣服上,留下浅浅的水痕。大颗的水珠从蒋娈脸上滚落,没入颈中,更添秀色。
大约是秋日天冷,茶水早已凉透,又或者是蒋娈本就即将转醒,被这茶水激的提前了些。总之男子一杯茶泼下去,蒋娈倒是真的悠悠醒来。
她先瞧见了林献之,见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在那里坐着还不忘翻白眼,活像一只即将上锅的螃蟹,也顾不得自己狼狈,反而先笑出了声。
常泊在一旁看的无奈,这小祖宗,自己都被捆成粽子了,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看见她醒了,这男子便道:“终于醒了,看来蒋家也是没落了,竟然教出你这样毫无城府的后人来。”
蒋娈心知就是这人暗中下药,也不搭他的话,只是冷着脸。
“把‘喜志’交出来吧。”
常泊立马就想到唐朝曾经说过五音对应五志的事情,只是这人神神秘秘的,不知这所谓‘喜志’究竟是个什么物事,值得他这样大费周章。
蒋娈答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个蒋家没什么用的后人,又哪里听过你口中所谓的什么喜志?要找你问老头儿找去,他那人神神秘秘的,我可没有。”
这男子冷了脸,却没有动怒,不知在琢磨什么。
屋子里安静半晌,才听这男子突然开口:“你若真的没有,那我这番功夫也就白费了……”
他蹲在蒋娈身前,抓着蒋娈的头发往后拉,迫使蒋娈仰头瞧着他:“你们三个既然没用,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蒋娈道:“你当我是傻的吗?莫说我没有你要的东西,就是有,给了你我们也活不过这一时三刻,定要被你灭口,你这老小子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蒋娈说完,就看他目露凶光,倒真是一副起了杀心的样子,刚要再开口,就被狠狠掐住了脖子。
她心道这人真是经不得激,还没开始谈条件,就急着喊打喊杀的。又有些后悔不该激他,这会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真是憋屈。
林献之见这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忙道:“且慢!她自小跟着大人隐居,怎会知道什么是宝贝,什么是喜志?不如你给她形容形容是什么物事,让她好好的想一想!”
男子这才松了手,却没放开蒋娈,林献之又道:“那怕她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用她要挟也是好的,如今一气杀了,岂不可惜?”
他说的恳切,那男子反而笑了,道:“林献之,我早听过你的大名……你鬼点子多的很,这话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
林献之也不避讳:“不错,但你还是松了手,不也是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吗?”
却被这男子凑到近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都破了。
蒋娈脸上憋的紫红,刚刚被男子放开,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男子冷笑不止,道了声“好”。正要说话,常泊突然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为何将我们全都掳来?”
他方才一直缩在墙角没有动静,现在开口,才引得男子瞧他。
“小道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谨慎,这次只能怪你们倒霉了。至于我是谁,那更是不重要,你就别打听了。”
他没正面答了常泊的话,常泊却也听明白他的意思,扫了林献之一眼,蹙眉道:“阁下虽然不肯透露姓名,我却要叫你得知,家师武当派玄逸真人,我是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若是阁下存了杀人夺宝的心思,恐怕……”
男子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冷冷道:“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