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蕃一愣,这个世界竟有类似唐代的“庸”法,道:
“我现在知道了。放心罢,我就在武阳县等着你,你不来,我不走。”
僧十朋合十鞠了一躬:“得张施主一诺,贫僧就放心了。内功入门的法门,你记得勤修,大概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僧十朋走了,张蕃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扛起布袋往家走。
刚抬起来就发觉有东西硌腰,伸手一摸,袋底的米里有些硬硬的东西。
打开一看,是十两一锭的青丝银,共十六块。
僧十朋还是把银子全留给他了。
张蕃把袋子扛回家放好,揣上银子就出门去了县衙。
在县衙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唐代的“输庸”在本朝叫“纳役钱”,本县经办“纳役钱”手续的是一位姓陈的书吏。
又打听了半天,才知道此人在后衙办公,到了地方才听人说陈书吏上城墙办事去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陈书吏才回来。在门口一见到张蕃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就皱紧了眉头,捂了捂鼻子。
张蕃说了来意后,陈书吏大刺刺往椅子上一坐,不耐烦道:“规矩都懂吧?”
“懂,我打听过了,一天役钱是两钱八分,我一年最多服役九十天,从明天算起,我最多还剩七十一天役没服完,我就按七十一天交满,共十九两八钱八分。对不对?”
陈书吏愣了一下,人家都是一天天或一旬旬纳役钱,这人倒大方,连工期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直接把后两个月的一次全交了。
张蕃不是大方,他只是不愿总上衙门看人冷脸,宁愿吃点小亏,反正手上有笔横财。
陈书吏冷冷道:“你家里,是有什么红白事等着办吗?”
“我家有没有事办……跟我纳役钱有什么关系?”
陈书吏万没想到一介小民敢顶嘴,勃然变色:
“有什么关系?边境吃紧,个个都像你们这样纳点钱,就逃避徭役,城墙谁来修?蛮子打来了,是你挡?还是我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