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很少有时间静下心来备课,只有在回家以后,吃完饭,开始备课;周末从未休息,备课;带孩子上公园,她玩儿,我备课;生病到医院去左手挂水,右手备课。无论走到哪里,备课笔记本都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离开我。
晚上一旦坐下来,三四个小时,不会动弹一下,不喝水,不上厕所,冷得直抖,也不会去加一件衣服。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打坐”三个多小时了。风,把没关好的窗户吹得“咣当,咣当”作响,我知道雨早已洒在屋里的地板上了。我冷得缩成一团,突然窗外电闪雷鸣,可我仍是雷打不动。写完最后一行,颈椎酸痛,头有些不做主。笔记都是写在活页纸上,压在一个储蓄瓷娃娃下面,我一抽,娃娃掉在地上碎成几片,里面的零钱撒落一地。
我已无暇顾及,疲惫地倒在床上,任凭那叠活页纸像排队一般,有序地散落开去。在地板上,被风吹开,随意掀动着。
隐隐约约,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荡着剧情起伏的对话和音乐声,近处是日日响着的麻将洗牌声,歌舞厅传来的有节奏的《难忘今宵》的三步曲调,这样的夜晚不属于我。
窗外的玫瑰花,静静地开着,飘来幽幽的花香。
一灯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