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心跳如雷,问“怎么样,可是人找到了”
紫苏摇了摇头,遗憾地道“姨娘,钱婆子九年前就死了。”
阿萦问过孙大夫与郭太医,从两人的经验之谈来看,母亲林氏前两胎顺利,不该在第三胎死于难产,除非有人刻意想取她性命。
当年林氏难产时阿萦年仅五岁,为林氏接生的产婆与稳婆分别是是何女医、钱婆子,阿萦只记得母亲是在黄昏时分被推进的产房,一直生了一天一夜,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何女医出来宣布林氏难产。
阿萦不懂难产的概念,她只是觉得母亲这一整夜的哀嚎嘶喊令她心碎,因此何女医一打开房门,阿萦几乎是哭着冲进了屋里。
而后她便见到此毕生难忘的一幕满屋的血腥气,母亲林氏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血水从林氏的身下沿着架子床“啪嗒啪嗒”往下滴,林氏的身旁躺着一个皱皱小小的,已经断了气的婴孩。
一个矮胖的婆子见她进来,生气地捉住她大叫“谁让她进来的,快把这孩子赶出去”
这个婆子便是钱婆子。
哪怕过去了整整十二年,阿萦也不曾忘记过钱婆子与何女医的名字,这两人的名字里掺着母亲林氏的血。
从过年之前她便借口让紫苏为府里置办年货为由出去找钱婆子与何女医的下落,何女医父母早亡、无儿无女也没有家人,十二年前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也就是说何女医在帮母亲生产完之后就离开了京城,至今下落不明。
何女医曾经是京城数得上名字的女大夫,因此打听何女医的名姓相对会容易一些,而比起何女医,钱婆子这几年似乎在京城销声匿迹一般,阿萦费了不少气力才打听到钱婆子住在何处。
紫苏帮阿萦订酒席,趁着送席面的功夫又悄悄偷溜出去一次,找到了钱婆子的住址城西南的金锁胡同,在附近的市肆稍稍打扮了自己一下,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二十来岁的已婚妇人。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妇人见紫苏穿戴得还不错,便客气地告诉她钱婆子是她的婆母,早死了有九年了,起因是一天夜里突发了急病,等大夫找上门的时候钱婆子已经不治身亡。
钱婆子急病而死,何女医下落不明,两人还几乎都是在为母亲接生之后双双出事。
这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既然沈二夫人敢做,杀人灭口,那就一定还会留下其它的证据
“继续查。”阿萦十指嵌入掌心肉中,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与此同时,远在忠勤伯府的沈二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夫人想是冷着了,老奴这就去关窗,虽然已经开春了,但还是不能大意。”王嬷嬷唠叨着把窗关上,又回身给沈二夫人披了一件衣服。
沈二夫人跪在蒲团前,分明念着佛经却心烦意乱,索性把手中佛珠扔在了几案上,深深叹了口气。
王嬷嬷知道主子是在担心什么,跪下来低声劝道“夫人,不如咱们明日还是回家吧,四姑娘如今有了身孕,正是需要娘家给她撑腰的时候,不如夫人就表面与四姑娘交好,施以恩惠,再挑拨四姑娘与大姑奶奶反目成仇,到时候大姑奶奶去母留子,不愁除不去她。”
“你以为如今的她还是当初在棠华院被我抽的十几鞭子就爬不起来的沈萦”
沈二夫人按着心口恨声道“沈玦敢和裴元颂给我的瑞儿这么大一个没脸,还不是背后有卫国公给他撑腰这个小狐狸精,果真和她娘一样是个祸水,勾得男人神魂颠倒,她如今不光有了身孕,还搬进了卫国公的院子,你看大姑奶奶说什么了她竟然连个屁都没放”
阿萦坐稳胎位三个月,赵氏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以此显摆她卫国公府终于有了后,得知消息后的沈二夫人气得直接扯断了手中的一串佛珠。
她派人悄悄到卫国公府打听,还打听到阿萦竟然搬进了卫国公裴元嗣的院子里,不相信心胸狭隘的侄女沈明淑会无丝毫动作,然而沈明淑再次称病却令她不得不怀疑沈明淑是在卫国公府出了事
王嬷嬷却不以为意道“夫人也不能尽这么想,四姑娘有了身孕,总要有人伺候卫国公,大姑奶奶称病,依着太夫人赵氏的性子肯定会给卫国公再安排个如花似玉的姨娘,到时候四姑娘还有的忙活,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一定能不能保住,哪里用的着我们去动手”
沈二夫人一愣,这王嬷嬷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阿萦无依无靠,她在卫国公府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卫国公裴元嗣的宠爱。
可裴元嗣喜欢她什么,还不是喜欢她的年轻美貌,男人们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王嬷嬷继续问“夫人,那咱们还回去吗,不回去总不能一直住在侯府,”她委婉地提醒道“瑞哥儿年纪大了,府里的姑娘原是该避讳些。”
沈二夫人就想到十几年前的沈文德可不就是在她怀孕期间和林氏那个狐狸精勾搭上的,哼,或许都不用赵氏出手,她就不信有哪个男人是不好色,能乖乖等家里的女人一直禁欲到生产的。
“好了,你明日传句话给二爷,让他来侯府接我跟哥儿。”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