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遗憾地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你爹,女儿啊,你就原谅姨娘这一次吧
阿萦生病,陆氏从二房的小库房里拿了根补元气的老参过来看她一次,阿萦怕过给陆氏病气,便隔着帘子向陆氏道谢。
许是昨晚冒了汗,白天吃了药、又喝了两碗老参鸡汤,晚上阿萦的精神头便好了许多,倚在贵妃榻上看平儿给她从书肆新捎回来的话本子。
裴元嗣回家。
锦香院今晚根本没有收到任何信儿,裴元嗣的突然造访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您怎么又回来了,您别进来,大爷”
阿萦穿着单薄地从内室出来,堵在门口意图拦着不让他进来,却又禁不住嗓子的痒意不住咳嗽。
裴元嗣高她一头还多,气势足足的,居高临下冷声道“我是来看女儿的,你别多想。”
说着绕过她自行去了净房。
别看这男人嘴比石头还硬,脸比茅厕还臭,哄完女儿晚上还是得和阿萦睡在一个被窝,他身上燥热滚烫,铁臂穿过阿萦的上半身将她紧紧锢在身前,阿萦很快小衣后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湿发贴于脸颊。
这不比喝一碗姜汤管用多了。
临睡前,阿萦昏昏沉沉地想。
八月十三是阿萦的十九岁生辰。
十九岁并不是个特别的日子,早晨紫苏将一碗长寿面端到了阿萦面前,阿萦病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些咳嗽。
她小口小口极斯文吃着面,一边偷偷地觑着裴元嗣,等裴元嗣看过来,她又装作低下头认真吃面。
她肯定,是希望他今晚回来的。
既然阿萦都给了他台阶下,裴元嗣也不想再和她这么僵持下去。
下晌裴元嗣早早散了衙,前院书房,陈庆将红木匣子双手捧着奉上。
裴元嗣打开一份份看了看,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陈庆松了口气,笑着问“大爷是准备又给萦姨娘送铺子”
怎么是个“又”
裴元嗣微微皱眉看向陈庆,在有些方面,他还勉强算是个心思比较敏感的男人。
陈庆也是昨晚上才从媳妇的口中得知今天是阿萦的十九岁生辰,别看这几日裴元嗣和阿萦闹矛盾弄得满府皆知,阿萦刚染个风寒裴元嗣就回了锦香院,第二天就私下叫来陈庆,让他把最近卫国公府他名下的几所胭脂铺子的账盘一盘,选利润最高的三家交给他看看这几年的盈利。
大爷肯定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更别提还是开脂粉铺子,所以陈庆猜测大爷定是为了萦姨娘,可见府里传萦姨娘要失宠的传闻不可信。
陈庆笑眯眯道“大爷,其实想讨女子欢心,也不一定是非要送铺子嘛。”
裴元嗣“说下去。”
“那小人就说了,大爷您别嫌弃小人说的不好听,”陈庆说道“这送金银钱、铺子田契地契那都是真金白银最实惠不过的,但女人嘛,咳她们和咱们男人不一样,她们更喜欢华而不实的。”
“就比如说叫人眼花缭乱的首饰,镯子、钗子,一套漂亮好看的衣裙,花园里一株馨香盛放的花,甚至是几句甜言蜜语”
陈庆满面红光地从书房出来,夫妻两人正巧碰上,陈庆媳妇问“萦姨娘打发我来问问,大爷今晚回不回去。”
“自然是要回去的”陈庆踌躇满志地对媳妇耳语了几句。
陈庆媳妇鄙夷道“你又给大爷出馊主意,小心萦姨娘不高兴了大爷回头找你麻烦”
陈庆冷哼道“你个妇人懂什么,我告诉你,明天大爷和萦姨娘保准和好,要是没动静,我把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陈庆媳妇走得头也不回,“谁稀罕你那不洗的油头。”
陈庆“”
裴元嗣临时出去了一趟,去了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珍宝阁,等他风风火火赶回来时天色已是不早。
他先回归仁院换衣服,换了好几套对镜左照右照却总觉得表情太过严肃不近人情,并且这些衣服的颜色不是黑就是玄绿紫三色,衬得人太过老气。
三七把头探进衣柜里愁眉苦脸地翻找,希望能赶紧找到一件大爷中意的衣服交工,眼看庭院中陆陆续续掌上了灯,裴元嗣不耐烦地拉开没用的三七,自己挑了件衣服换上。
锦香院。
阿萦摆了满桌子的菜,裴元嗣经过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都是他爱吃的菜。
更衣净手完毕,他走到饭桌旁坐下。
绥绥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葡萄似的凤目眼巴巴地望着饭桌中央的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豆腐松茸汤,这孩子和她爹一样,都爱喝炖得鲜鲜软烂的汤。
阿萦刚想伸手去拿汤勺帮绥绥舀一碗,便见男人先她一步拿走了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