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看了眼腰间系的香囊,又看了眼徐湛,凤目中冷意一闪而过,淡声道“徐大人正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又胸怀抱负,为何多年来迟迟不肯娶妻,莫非其中是有什么缘故”
徐湛说道“承蒙卫国公夸奖,倒没什么缘故,只是下官一介小小编修,官职低微,不敢谈及婚娶之事,唯恐误了好人家的女儿。”
“原来如此。”
裴元嗣边说,边噙起嘴角,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徐湛的脸一直往下打量,最后再落回到徐湛的脸上。
他明明在笑着,那笑意却根本没有直达眼底,反而使得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讥诮。
裴元嗣这人总是这样,他看着冷峻端肃为人一板一眼,其实骨子里满是世家大族的优越感,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位卑之人,身上便总时不时地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
譬如现在,徐湛袍下十指攥紧。
“徐大人倒挺有闲情逸致,栗子糕是买给谁的”
“下官自己吃。”
“徐大人果然还年轻,家中小女年幼淘气,馋嘴,本官这栗子糕是买给女儿的。”
徐湛半点也不想听裴元嗣在这里跟他显摆什么父女情深,声音微冷,“夜已深,卫国公要是没什么旁的事,下官就不加叨扰了。”起身欲走。
“信是你送的。”
话音刚落,裴元嗣突然开口道。
徐湛心内一震,面上却平静地看着裴元嗣道“什么信,下官不懂卫国公的意思。”
“徐大人心里都清楚,无须我多言。”
徐湛抿了抿唇,道“下官不清楚,卫国公今晚想来是喝多了。”
他起身下了马车,裴元嗣在他身后一字一句声音无比清晰地道“徐临谦,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有些不该你肖想的人,你还是趁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徐湛挺拔的背脊一僵,他没有回头没有听见般顿了下便继续往前走着,明明还是刚才那个徐临谦,一袭青色的衣袍却于万家灯火的陪衬下莫名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孤寂落寞。
裴元嗣望着徐湛走远,面无表情道“回家。”
今天书院休沐过上元节,白天裴元嗣离开没多久,沈玦就领着福儿和周文禄到卫国公府看姐姐。
逢年过节沈玦都要来卫国公府和阿萦吃顿便饭,姐弟两人说些体己话,上次见面还是年前除夕,今天不知是不是阿萦的错觉,总觉得弟弟心情似乎不佳,问他也不说,只说是念书念得有些疲累,阿萦既心疼又担心,拉着弟弟多嘱咐了好几句。
晚上和绥绥用过晚膳,猜到裴元嗣不会早回来,阿萦便在外间留了落地灯,屋里只在桌上点了盏小灯,盖着厚厚的毯子躺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左等右等男人都不回来,眼皮子上下打架睁不开,索性自己先睡了。
朦朦胧胧中察觉到有人从身后搂住她,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气,粗重的呼吸在她耳旁喘着,掰过她的脸儿与她唇齿交融,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不舒服,阿萦忍不住嘤咛一声表示抗拒,小手反抗似的推了男人几下。
她终于醒了,嗔怪他道“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别碰我,我不给,别动,啊”
裴元嗣将她的话尽数强硬地堵回口中。
阿萦抓着他的胳膊,乌鸦鸦的发缠绕在男人健壮结实的臂膀之上,红唇紧咬哭出声来,一双杏眼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他。
到底是有过两次做父亲经验的男人了,上一胎怀绥绥时两人紧张地不敢越雷池一步,唯恐生出什么岔子,这一胎两人偷腥过几次,次数也屈指可数。
阿萦还有个月就要生产了,两个人都很难熬,裴元嗣湿润的指尖落在阿萦红润的唇瓣上,喘气问“萦萦,想不想”
阿萦泪眼汪汪地点头。
“想要什么”
裴元嗣面庞冷峻,阿萦却隐约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眼睛难受地蒙上一层了潋滟的水雾,口中情不自禁向他告饶。
一盏茶后,阿萦浑身香汗淋漓,虚脱般倒在男人的臂膀里。
裴元嗣下去倒了碗温水递到阿萦唇边,阿萦小口小口地吃着,水珠子从唇边溢出,慢慢沿着雪白的肌肤滑入那风景秀美的重峦叠嶂中。
没有身孕的阿萦便已令他神魂颠倒,怀孕后的阿萦比怀孕前还要丰盈圆润,令人爱不释手,裴元嗣紧盯了半响才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喝了阿萦剩下的半碗温水,又出去倒了一碗冷茶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