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峰山下是热闹非凡的纺市,街道纵横,穿插山谷、河道,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一时,赵一阳背着包裹下来,来到山脚,在那里张望一回,只见前方山谷之间殿宇参差,人群攘攘,不禁想起莫贤带他初来此处的情形。如今三年已过,他稍有修为,再看这里时,心中又有别样的感受。
山谷依然是那道山谷,坊市依然是那条坊市,只是赵一阳的心中,多了一些自信,少了一些拘谨,多了一些辨别,少了一些笼统。将这坊市中的人物,环境,景象缓缓看一遍,抬起脚,大步流星的走进坊市里。
不料坊市之中,多有修士参加过赵一阳的拜师礼,因此认得赵一阳,此时见他忽然从山中出来,纷纷注目,由此引起行人驻足,商贾停市,争相引颈来看,都道:“今日方知静斋前辈之新进弟子乃何等样人也!”一时之间,人群涌动,仿佛有大事。
赵一阳本着离渊的指示下山游历,却不曾想过自己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他难得下山,心情极好,因此面对周遭张望的人,笑面相迎,不时拱手见礼,然而脚步不停,沿途走马观花,欣赏遍地风景。
不多时候,眼前街道将尽,转一道弯,进入北街中,这里紧靠着出云峰的山脚,是这片纺市的核心地带,里面汇聚着宗门里的各大商会酒楼,因此热闹非凡。
甫一进来,赵一阳便见转角处的一座木楼,楼上挂一方大匾,金漆描着‘泰钦商会’,商会门柱金漆作墨,书一副对联道:“藏天下之宝,分门别类,囊括法器丹材。纳八方来客,三教九流,不分仙妖人魔。”
赵一阳心中微惊:“夸口如此,必有实料。”遂将此楼打量,抬眼望去,木楼雕梁画栋,勾心斗角,上下八层,气势恢弘而谐于环境。如此气势,倒也令人惊叹。
正在观望时,楼中理事人向他端详片刻,忽然笑脸相迎道:“公子所看者何,请速速进来罢。”一边招呼佣人道:“快快备椅,上茶。”
赵一阳微微一愣,“这人为何如此热情?”他趋身进来,含笑道:“先生何故?”理事人不觉生分,拉起赵一阳的手,牵他到厅中坐了,寒暄数言,有仆人递上清茶。赵一阳接过茶,轻抿一口,茶香浸润肺腑,道一声谢。
这人介绍道:“某姓王,单字一个权,未想公子今日屈身到此,有失远迎,王某有罪。”
赵一阳心中纳闷,拱手道:“先生,你我素不相识,却如此客气,晚辈实在有些疑惑。”王权笑道:“公子不识我,我却识得公子。我便问你,你可是出云峰山上静斋先生的高徒赵一阳么?”赵一阳道:“高徒不敢当,晚辈正是赵一阳。”
王权道:“这便不错了。公子新到,想必还不晓得这里的情况,且听王某跟公子细说。这处坊市,坐落出云峰脚下,有百十条街道,向来兴盛。而我等行商此地,沾恩得露,一向安稳,有五百二十年了,期间常受静斋先生照顾,因此感激涕零,只恨无以为报。是以见公子,王某甚是欣喜,知此恩终有所报啊。”
赵一阳听了摇头轻笑,“先生严重了。想我师尊一向不喜俗事,便是出云峰的事,也不见得管理,如何有闲情照顾这坊市?先生怕是错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