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道:“公子有所不知,宗门之中,坊市极多,然而似这里一处,却是极少。坊市往往依托名山大川兴建,因此少不了被地方主人一番盘剥侵夺。只有静斋先生这处,任由修行的人开市,并不收取一分费用,且我等借着静斋先生的望名,在这里安稳行商,省去诸多烦恼。此处坊市中人,无有一个不感激静斋先生的。”
话到这里,王权还有许多要讲,他拿起茶准备润润嗓子,不想在这身心松弛的时候,一人打破大门,含醉而入。商会门前招呼的伙计亦被他劈脸一掌,翻倒在地,撞的厅中桌椅杯盘打鼓似的响。
王权猝不及防的手一抖,茶水喷溅出来,将嘴唇也烫了,“是什么人如此无礼?”就要发怒,然而定睛一看,又吃一惊,以至于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搐一下,“怎是此人?”他的心里暗道一声苦,煞星来了!
“爷听说…嗝…”破门闯入之人好似醉酒,呕了一回,然后旁若无人道:“听说有一个叫赵一阳的人在此地。”
赵一阳同感惊讶,见这人年岁与己相仿,衣衫邋遢,脸上略有络腮胡,手里捧着一翁硕大的酒坛靠在朱红门柱上,然而眉目厚重,似有朗星,便缓和神色,拱手道:“朋友,你寻赵一阳做什么?”
这人看样子喝了不少酒,酒里酒气,歪歪斜斜的,虽然已醉到干呕,却仍旧自顾自的举酒豪饮,饮酒毕,挑一挑如墨狮眉,斜眼打量道:“你是赵一阳?”
赵一阳道:“正是。”
“那就请看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抛出酒坛,纵身飞跃,这一跃,仿似鹰击长空,有气吞山河之势,随即猛的一拳,沉沉的酒坛如同离弦之箭,带出锐利的音爆,直冲赵一阳,而人随酒进。赵一阳眼神一凛,就要出手。
王权大吃一惊,“怎可如此无礼!”身形闪烁,左手轻轻一招,酒坛入手,这一简短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想来也是道行匪浅之人,不愧为一方当家掌柜,不过纵是如此,也不敢对眼前无礼小辈出手,只怒声道:“你何故无礼?”
“哈哈哈哈…”面对王权的斥责,这人毫不在意,反而放声大笑。
他痴,他狂,他借酒使性,长久下来,落了个为害宗门的恶名。他向来听闻宗门中关于赵一阳的各种云云,因此早就有心会他一会。于是在他碰巧身处出云峰,赵一阳碰巧下山的日子,就这么找上门来了。
他叫萧遥生,他非常狂傲,他一心要和各路有所名气的人交上一手,却从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武名得立,亦声名狼藉。此时相遇赵一阳,未料遇人阻碍,王权怒声道:“萧公子身份虽贵,然而无理取闹,欺我佳客,莫非当我商会无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