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排出整齐的队列,只是这里一团,那里一堆,都低垂着头,袒露着上身。人形的轮廓映现着奇妙的微光,低伏的脖颈与臂膀同样显出亮晶晶的线条。
“就像我说的,很久没有朋友了,大家都来欢迎你。”一路上沉默了许久,艾伦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加陌生,有些高昂甚至兴奋。
矮小的船夫也站到身边脱下了大衣,这竟然是个如此瘦弱的孩子:脑袋与身子的比例异常不协调,面肌深深凹陷下去,成了两个吸收光线的恐怖坑洞,凸出来的下颌骨就像战刀的手柄,肋骨可以一根根地数清。
“噢,不用担心他。他最后的愿望就是渡过这条河找到新的家。起码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一半。”艾伦好像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一旁好心地提醒。
“啊哈欢迎您可敬的朋友。”伴着嘶哑滑稽的腔调从人群里又走出了个样貌可怖的怪物:它的身上没有一寸皮肤覆盖,深红的肌肉上残留着些黄色的脂肪,隐约有几根银色的神经走行。“哈希望您在船上能享受我制作的座椅,我可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回它们。”
“来吧朋友。”艾伦再一次邀请,他的声音是如此高亢,像是最热情虔诚的司仪。
“就像我们对朋友做的那样,献出我们的土地,献出我们的肉体,献出我们的灵魂!”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哈这是多么荒诞的戏剧!”
漫山遍野的人群涌来,像是巨大而沉重的铁环向着中央慢慢收缩,连带着自己的精神也变得渺小而无力。
在银色的浪潮中自己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河水淹没了全身,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甚至有些温暖和安心,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想要将所有的一切坦白地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