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瞻笑了一声,“为你濯足,你便信他?”
“那你可想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见了不过半日,便信得死心塌地?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小七垂眉,怎么不会有?
他不信,他便认为这世上没有。
他薄唇抿着,面色铁青,眼眶却微微泛了红,“你不信我,却信一个谋面不过半日的人。”
小七驳他,“君侯是好人。”
他怒气顿起,“魏俘!做不了我的人,也不要做我的敌人!”
“你可听清了!”
“但若有一日你站在了我的对面,我会毫不犹疑要你死!”
“便似杀许牧一样!”
他极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此时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毫不温柔地按上短案,旋即扣住脖颈倾身覆下,似猛兽一般啃噬她的唇舌。
他惯是以这种方式罚她。
上一回从宫中出来,亦是因一言不合,那人便将她按在这短案上无休止地责罚。
小七最是憎恶这种责罚。
她不喜欢与人过于亲近,因而拼了命去推他、躲他、掐他,他手中的力道微微收紧,捉住她一双胡乱抓挠的手按在头顶。
不止如此,发了疯般还去撕扯她的衣袍。
燕人大多高大结实,尤其他又是人中龙凤,那身量力道自是能射狼擒虎的。
小七真的生了气,她挣脱不开那人的束缚,便死死地咬住他的薄唇,片刻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在贝齿之间弥漫开来。
那人吃痛抬起了头。
“你敢咬我!”
小七双眸泛红,策目切齿,“这世间怎会有公子这样的人!”
他双眸微眯,“我是怎样的人!”
小七抬高了声音,“不得人心的人!”
那人冷嗤,“有人便够了,要心干什么!”
那人摁住了她,将她足上的棠棣丝履扯下,从窗口远远扔了出去,“多此一举!”
竟会有这般凉薄寡情的人。
竟能说出这般刻薄寡恩的话。
小七一早便知许瞻不是良人,但如今听了这样的话依旧是脊骨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