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这才看见一旁的矮案上有叠得整齐的衣袍,也有一只小包袱。
她迫回眼泪,打开了小包袱。
里面有母亲留给她的桃花簪子,有沈宴初留给她的郡主玺绂,还有那枚云纹玉环。
云纹玉环原被他摔成了两半,此时也都被赤金镶嵌完整。
还有几件换洗的衣袍,一双缎履,几枚刀币。
他的金柄匕首。
甚至还有药草。
他把曾占有她的东西全都还回来了。
甚至备下了路上要用到的衣物,要喝的汤药,也预想到了也许可能遇到的危险。
那把金柄匕首,她曾两次要刺杀于他,如今他却留给了她,那便是真的要她走了。
她想,她的确该走了。
兰台就要迎来它的两位女主人。
她不该再留在这里,给他增添困扰。
眼泪就在眸中团团打着转儿,她垂着眼帘,将眸里的一眶水遮住,然而那水却似洪流一般,仍旧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她系起了小包袱,可除了桃花簪子,那玺绂,那玉环,于她而言都没有什么用了。
但小七记得有一把绘着木兰的红梳子,曾在扶风被刺客劈成了两半,有一半没能寻回来,有一半她就藏在这卧房的木纱门外。
那人催道,“走罢,你的事没有出过青瓦楼,无人知道。”
他说的是笼子、项圈、暴室的事罢?
她原以为兰台必是人尽皆知,原来竟没有吗?
他给她留了脸,留了体面。
青瓦楼里的不堪,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