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正大光明地走出了屋舍,正大光明地去马厩牵了马,也正大光明地奔出了雪岭驿站。
大风吹雪,惊沙猎猎。
她的大氅在风雪之中不断地翻卷,又随着马的奔跑垂落下来。
翻卷。
回落。
复又翻卷。
复又回落。
马毛带雪汗气蒸,风头如刀面如割。
小七却不觉得冷,她因自由而欢喜。
她想如从前一般酣畅淋漓地策马疾奔,但脊背的刀伤撕扯着,迫得她不得不慢下来。
但她想,没什么可急的。
驿站的人约莫明日一早才能醒来,兰台的人也总得数日之后才会知道她已经离开的消息。
到那时,她定然已经奔出了百里。
她在雪山谷底穿行,穿过白茫茫的路,穿过那一片高高的雪松,穿过广袤的草甸,溅起飞雪,溅起尘土,穿过已经结冰的溪流,溅起大大小小的水珠。
白日,便借着天光赶路。入了夜,便由着天璇星指路。
一路往南,离驿站越来越远。
把燕国的一切都远远地甩在了马屁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