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许瞻要一统,良原君要夺位,沈宴初要保魏国太平,谢玉要查出她的身世,周延年想要回营中建功立业,槿娘也想要与令她脸红的人共进退罢?
就连裴孝廉屡屡追杀,不也是有自己的奔头吗?
他们都有,唯如今的小七没有。
小七便笑,“那明日便走。”
她回的如此痛快,倒叫槿娘十分惊讶,“果真明日回去?”
小七点头,端起一罐不曾开封的松子酒给槿娘,“这半月周将军与诸位将士都十分辛苦,姐姐心疼,我怎会不知道。我还有一壶松子酒,姐姐送给周将军,请他与将士们共饮吧。”
槿娘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抱着松子酒便出门了。
将士们也都很欢喜罢,他们明日就能归蓟城,要回兰台的回兰台,要回大营的回大营,去哪里都要比窝在雪山脚下的老驿站要好。
她能听见楼下对酒当歌,高声痛饮,渐渐地酩酊烂醉,鼾声如雷。
她拎起小包袱,背起弯刀,大大方方地往楼下走去。
她的弯刀是从裴孝廉身上缴获的,包袱里也只不过是一把金柄匕首,一只雕了青鸾的小匣子,几件换洗的棉袍。她在雪岭驿站不缺吃喝,因而并没有刀币可带。
楼下众人醉倒一片,睡得横七竖八。
不必担心他们醒来,她在松子酒中放入了足量的柏子仁。
驿站便植有侧柏,此时正是柏子仁熟透的时节,旁人也许不知道柏子仁有催眠的功效,但小七生在山里,她最是清楚的。
松子与柏子味道相差无几,将军们若不是精通此道,定然是分辨不出来的。
将军们在此守着,防的是刺客,并非监守。何况自来了驿站,她安心住着,从来也没有人觉得她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