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盈抬起了眸子,柔婉地说话,“公子护小七的时候,小七是欢喜的。”
他护着的时候,她怎么会不欢喜呢?
回了兰台,小七便只有公子了。
她大着胆子说完,却不敢再看他了。只是垂眉跪坐着,一双素手放在膝头。
帐内一人高的连枝烛台扑棱着温黄的光,青鼎炉里的兽金炭亦烧得哔剥作响,青铜盏里的蟹肉粥依旧冒着鲜香的热气。
忽而手背一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住了她的小手。
那人绯色的衣袍拂至她的腿畔,她心头一晃,他已许久不曾给过她这样的温柔了。
她兀自贪恋着这不多得的温柔,感受他温热的掌心与指腹在她指尖上微微地动了几下。
但这温柔并没有多久。
忽的臂上一轻,那人只是握住她,将她的手放至了案上。
面前的小碗被他盛满了蟹肉粥,一旁的小盘子亦被他夹上了糖拌葑菜。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此时望着她的时候眉眼是柔缓缱绻的。
他说,“你幼时吃的是松子饭,而我常吃蟹肉粥,你尝一尝。”
他记得她爱吃桃干,也记得她说过幼时常吃松子饭,他什么都记得。
小七犹自怔忪着,他已掰开了她的指尖,将漆木小勺塞进了她的掌心。
她心头一暖。
她端起小碗,用那漆木小勺舀了一口蟹肉粥。
粥米香滑软绵,那粥中的螃蟹肉膏丰腴,咸淡适中,顺喉入胃之时,除了温暖鲜美四字,已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
那人问她,“小七,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