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梁沈家,还是蓟城兰台,抑或宫墙之内,这宫闱内宅之间,从来都是争妍斗色,万艳同悲。
她所求的与君闲坐灯火可亲,于这高门深院里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山遥路远,遥不可及。
小七微不可察地微微一叹,劝道,“姐姐只要安分守己,公子不会再为难。”
那守夜的人咽泪装欢,“你说的安分守己,是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这是一个真正的死局。
沈淑人从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她那样的身段样貌,也绝不是一个愿守活寡的人。可不愿守活寡,就注定不能安分守己。
可她无法去劝沈淑人,无法劝她“姐姐为什么修身养性,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就如同去问一个饥寒交迫的穷苦人,“何不食肉糜呐?”就如她现在,也离不开公子。
“小七,我问你,你在公子身下的时候,你欢喜吗?”
小七恍然一怔,公子也曾问过一样的话,公子也问过她,“小七,你欢喜吗?”
即便他总将她用绸带捆成千姿百态的模样,即便他欲求无度,总是没日没夜地索取。
可那时欲仙欲死如上云端,那时腾云驾雾奔流而下,是唯有公子才能给的。
她从来不说自己“欢喜”还是“不欢喜”,她那似山涧清泉一样的身子会告诉公子想要的答案。
欢喜呀,怎么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