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那人议事时,小七总是避得远远的。
那人就好似时时要与她博弈,知道她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因而她才要退出门外,那人便以各样的由头要她留在一旁侍奉。
若听得是不打紧的事也就罢了,听听也无妨。
比如听见他们提及青瓦楼的废墟如今已经清理干净了,开春之后要重建青瓦楼,只是藏书阁里的珍品与孤本损毁了,甚是可惜,甚是可惜。
但大多时候议的都是军国大计,她立在一旁,是非听不可。
还听说壮阳丹一匣子一匣子地送到了小羌王府上,小羌王愈发地放纵,原先在万福宫与姊姊小住的小周后才搬到府上与小羌王同住,却已数次被小羌王气出了府邸,光是连夜跑进金马门告状就是两次了,属实丢人,属实丢人。
连小羌王都是如此,北羌住在蓟城的将军们更不要提了,成日都是浆酒霍肉,声色犬马,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一身的腱子肉都睡松了,原先一个个骁勇善战的武士,而今个个成了酒囊饭袋。(浆酒霍肉,形容饮食奢侈。出自东汉班固《汉书·鲍宣传》:“使奴从宾客,浆酒霍肉,苍头庐儿,皆用致富。”)
又说小羌王要弑父逼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老羌王的耳中,那老羌王将信将疑,却迟迟没有下手,只是以饮酒的名义请小羌王来。
探马来报,小羌王进老羌王府中时醉眼朦胧,左拥右抱,一身的腥腐臭气,把老羌王气的两眼一翻,险些倒地不起。
醒后却只是耳提面命,要他远离燕人糖衣炮弹的攻击,注意在北羌高层内反腐倡廉,小心国没有换成,自己先倒在了酒肉池林中。
还说蓟城大营如今看似平稳,只是老羌王将另一半兵符把得死死的,一旦北羌生变,这十万兵马危如累卵,到底是颗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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