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心头酸酸的,眼底沁出了泪来,“不走了,就在兰台守着公子。”
良久都没有再听见那人说话,也没有再见那人动一下,小七被他压得脖颈酸痛,不禁轻声问起,“公子睡了吗?”
那人没有回应。
大抵是睡了,他均匀地喘息,胸膛微微起伏着。
小七扶他要起身,微微一动,那人却兀然惊醒过来,愈发将她抱得紧了,“不走!小七!”
小七被他叫的眼眶酸涩,忙去安抚他,“不走,不走,公子去榻上睡,小七在一旁守着。”
那人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声,一双手臂也不再紧绷。
连哄带劝地搀他上了卧榻,安置好了帛枕,盖好了锦衾,她就似母亲一般轻柔地拍着他。
他睡着了还总是握牢她的手,他睡得也很不踏实,也不知在做什么梦,梦里没有亦是深深地锁着,小七想,他一个人活得很辛苦吧?
便是在梦里,他也总是叹出声来。
是,母亲染疾,姊妹伤娠,夫妻离心,挚友背弃。
周遭明枪暗箭,刀头剑首。
四下皆是虎豹豺狼,尔虞我诈。
(刀头剑首,即十分危险的境遇。出自清代钱谦益《苕上吴子德舆作丁丑纪闻诗六首盖悲余之逮系而喜其狱之渐解也感而和之》之五:“刀头剑首度冬春,欲杀何当有百身。”)
他一个人,当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