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抚平了他蹙紧的眉心,小七想,她得守着公子呐。
守着他,陪着他,箭在弦上的时候,提醒他躲至一旁。兵已在颈的时候,亦能一把将他推开。
不去苦想前因,也不计较将来,一心只知道公子待她好,她便不能负公子。
恍恍然就在榻旁坐着,也不知坐了有多久了。
手臂好似不再是自己的,僵僵的,沉沉的。一双腿酸了又麻,麻了又酸,也不知有多少个回合。
那人渐渐地睡沉了,握住她的那只手才缓缓地松开。小七抽回手来,靠在榻旁亦要小憩,却见哑婆子拨开竹帘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比比划划地告诉她门外有人要相见。
她轻手轻脚地随哑婆子出门,见章德公主身边的侍婢金绣正一脸焦色地躬立一旁,见她出来,忙上前小声道,“姑娘可千万疼疼公主,公主醒了,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人躺着发怔,奴见了又急又担心,真怕公主想不开,再有个好歹。姑娘从前与公主要好,姑娘去陪公主说说话,好好劝劝她吧。”
小七透过竹帘,朝榻上的人望了一眼,那人累坏了,依旧在酣睡。
小七想,兰台就是公子的地盘,大约不会有什么事的。
叮嘱了哑婆子在门外守好公子,行至楼外时,又交代了廊下逗猫的裴孝廉去公子卧房外守着,见裴孝廉放下狸奴往楼上去了,小七这才放心地跟着金绣走了。
章德公主确如金绣所说,一张脸白得骇人,一双眸子睁着,恍恍惚惚的,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金绣小声道,“公主是喜欢那个孩子的,那是公主的盼头,可惜竟没有了。”
还说,“大公子虽应了魏公子来,但大半日过去了,也不见魏公子。若是今夜也依旧不来,只怕公主......”
金绣说着话,掩面低低泣了起来,“医官说,公主劳神伤身,实在是不大好,奴心里害怕,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