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去的困厄终将过去,没有希望的未来才是真正的苦难。
不由地暗暗长叹了一声,小七啊!
小七啊,你该怎么办呐!
有朝一日,你会不会也像阿拉珠一样,被剖心挖肝,被生吞活剥呐!
她可怜形单影只的表哥,也可怜无家可奔的自己,然而到底含着泪不敢出声,怃然依靠在浴缶之中,忽听有人在门外说,“小七,你不要睡。”
哦。
这好一会儿都没有一点儿水声,他大抵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她想,小七啊,公子待你是好的,你既应了他,就不能再反悔了。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宿命,也知道忤逆他的下场,便该俯首听命,顺其自然。
那人的手覆在湢室的门上,他的气息分明微乱起来,“小七,你可睡了?”
他大抵以为她还似去岁十一月在蓟城大营一样,把自己滑进了木桶中求死。
那时她没有寻过死,在暴室那三月都熬过来了,还寻什么死。她唯一寻死的是焚毁青瓦楼那次,那一次是真正地不想活了。
而今什么都想起来,活不活的,好似都没有什么要紧了。
她不答话,门外的人便当她睡了,便当她已经滑进浴缶里溺了亡了,小门一响,他几乎就要推门而入。
小七忙道,“公子,就好了。”
她的声音也不高,低哑没什么力气。
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