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公子回还是不回,她照旧不到日暮便包饺子,槿娘与她一同和面调馅,陪她说些闲话。
槿娘说,她便听着。
就像从前一样,槿娘一向嘴碎话多,看到的,听到的,只要她的人是闲着的,那么嘴巴就一定不会闲着。
她皱着眉头,“你不去西林苑,鸡都不爱下蛋了。你不在,公主也不在,如今西林苑可都姓沈了。”
沈,便是沈淑人。
提起沈淑人,槿娘啧了两声,“魏夫人怪怪的,不争也不抢,你都要与公子大婚了,她竟一点儿都不急。”
说着话,还用胳膊肘来拐小七,“你说怪不怪?”
人各有志,何况求之不得,因此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提起公子时会说,“真新鲜,从前公子恨不得把你拴在身旁,如今竟四五日不见人影,也忍得住?”
有时候也叹气,叹什么,“按说还有不到十日的工夫就大婚了,公子怎的也不急,真是沉得住气,要不说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呢,这要搁周将军身上......早都......早都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蓟城血风腥雨的,真是吓人!”
说着话还要附在小七耳边,悄声问,“你有没有看见......总有人在暗处盯着......不信你偷偷去瞧屋顶上.......”
暗处的人,小七是见过的。
见过桃林屋脊上泛着寒光的利刃,偶尔还能瞧见过来不及隐去的黑影。
槿娘还会提起余歇,提起余歇时会说,“这余歇到底什么来路,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抓?祖宗,真是把蓟城闹的鸡飞狗跳,上一回见这阵仗,还是抓良原君的时候呢!”
最后才提起她自己,提起自己时,一张杏脸忽地就红了起来,羞答答地说话,“我也要成亲了。”